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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日
摄政王白秩决定先将先帝、新帝、太子三人下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一直停在皇宫。
于是在当日下午,白秩亲自奉送三者的棺椁,走出淇阳,进入皇陵。
路上百姓跪伏,十巷九空,淇阳百姓大多都前来送别他们的君主。
正月十三日
朝廷群议为白稳上谥号“文渊”,不幸短命曰渊;沈潜用晦曰渊;德信静深曰渊;沈几烛隐曰渊。
立庙“孝宗”,是为大夏孝宗文渊皇帝。
为太子白泽上谥号“闵”,称孝闵太子,陪葬文渊帝陵。
二月五日
白秩以国相甄澄、尚书令苏稽二人迟迟查不出刺杀景帝凶手为由,将他们免官。
任命心腹陈僧辩为尚书令,空缺了国相一职,至此白秩完全夺得大夏军政大权。
与此同时,白秩还以手握查找二帝及太子之死的证据为借口,在朝中大肆排除异己,凡是与其不对付的,轻则下狱流放,重则扣以与杀害二帝太子为由,抄家问斩。
渐渐地,朝中文武百官尽是白秩心腹。
但白秩如此手段,自然招致了许多流言蜚语。
为了减消朝中针对自己专权擅任的声音。
以及针对虽然有白氏子的身份掩护,但还是有些不盲从的大臣,从自己的一系列不寻常的行动中,猜测是不是自己杀害了白稳、白泽二人的流言。
白秩意识到,是时候需要另外施行一些手段了。
三月十日
白秩为了彰显自己没有野心,于是任命同宗兄弟白维为辅国大将军,协助他处理国政。
虽然在明面上白秩并没有什么违背礼制的举动,但是在暗地里,白秩不断开始为自己的称帝做准备。
四月
白秩以各种理由,召回了出镇各地的白氏子,防止事情败露,使得白氏宗亲勾连地方造反。
只要这些人都在淇阳,就能够被他掌控。
虽然大部分白氏子对白秩掌权颇有微词,不过还是顺从的听从了白秩的命令,纷纷动身返回淇阳。
只有个别白氏子发觉了不对,以各种理由,留在了当地,不愿意动身。
六月
大夏没有天子主事已经有了半年,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主,夏国百姓都急迫的需要知道,新帝是谁。
于是在群臣以及地方长吏的强烈要求之下,朝廷召开了商议新帝人选的会议。
自然的,不管从血缘亲疏、还是能力,亦或者在朝中、军中的势力上来说,白秩都是不二人选。
虽然有些大臣并不愿意,但自己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推荐,只能顺从的推选白秩为新帝。
但毕竟不能彰显出自己的急迫,所以白秩拒绝了,众人自然明白这是要走程序了。
六月二十六日
群臣再次劝谏白秩登基称帝,而且还拉来了已经不问世事的太皇太后王氏。
“如今你父兄侄子都已经离世了,你就顺从了大家的意思,替你父兄管好这个天下吧。”
白秩跪在地上,对着王氏哭诉道:
“儿臣如今暂署天下之事,只是因为职责所在,绝无觊觎皇位之意。
这天下谁都可以当这个天子,唯独儿臣不可啊,不然青史昭昭,儿臣又会是怎样的呢?”
最终在白秩万般不同意之下,这次的劝进只得不了了之。
不过白秩在王氏面前的真诚,也引起了往常对白秩多加怀疑的一些大臣感触,转而支持白秩称帝。
如今满朝文武,超过九成都意属白秩,眼看下次再行劝谏,就可以马到成功。
结果出了一件大家始料未及之事。
奉刀卫副指挥全守元劫了天牢,救出了东宫管事全亦,是因为全亦掌握着闵太子遗腹子的唯一消息。
“什么?那小子还活着?此事究竟是真是假,故太子是否真的有遗子落下?”
白秩对车汝的汇报雷霆大怒,只觉得自己遭受了欺骗。
“请殿下恕罪,全氏耕耘奉刀卫多年,在奉刀卫中根基太深,臣实在难以抗衡,如此才有了全守元之事。
小人捉拿了原先东宫的几名侍者,用尽手段才从他们口中得知,故太子确有遗子,早已被全亦送出东宫。
而且为了保密白遗子的消息,东宫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全亦亲自安排出宫,他们也不知道去向。”
“废物,本王要你何用?
即刻起,本王授权你立即清洗奉刀卫,将不忠于本王的全部清除。
再有,悬赏捉拿全亦,还有,明面上以寻找为由,实则暗中捉拿,一定要给本王抓住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遵命!”
得到了白秩的授权,车汝即兴奋,又担忧。
兴奋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向卫所中那些全氏老人动刀,今日之后,整个奉刀卫就将是他车汝说了算。
担忧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从全氏手中得知白遗子的消息,毕竟全氏可是天下唯一传承上千年的暗谍世家。
就在车汝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出殿,正在气头上的白秩不断踢打着大殿四周的东西。
直到踢翻了一扇屏风,发现了屏风后面一名正在奋笔直书的人。
这个位置十分隐蔽,几乎处在角落,加之有屏风遮掩,白秩一直都不知道此处有人。
“你是何人?”
白秩被这人吓了一跳,随即显露无穷的杀意,适才与车汝的话都被其听了去。
那人也一样被吓了跳,见到白秩面露杀机,眼睛不断飘向放在座位旁的宝剑上,连忙跪伏在地大声道:
“在下太常府起居郎范正拜见秦王殿下!”
“起居郎?什么官?为何在此?适才在写什么?”
因为常年处于战场,所以白秩对朝廷一些偏弊的官职并不了解,不过他清楚,此人断不可留。
范正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起居注拿在手中,不让白秩夺了去,才快速回答:
“依据夏制,然后元帝亲命,帝王乃天下之表,不可不察其行,故设起居郎,时刻记录帝王之言行,以让大夏历代帝王谨言慎行,另做国史之补充。”
“刚才你都看到了?”
“这,是在下看到了。”
“写了什么,让本王看看。”
范正下意识的将手中的起居注往怀内藏了藏。
“大胆!”
白秩见此,大步走到座位旁,抽出宝剑,就要斩了他。
“殿下可闻崔抒弑其君乎?”
范正连忙后退跌倒,然后大呼道。
白秩果然停下,范正连忙答道:
“依照夏制,大夏帝王皆不可查验起居注,此乃祖制。”
“如果本王非要看呢?”
“自然也可,但大王今后就会在历史上留下威逼史官之名,白氏乃天下史官之所出,难道大王要毁其名耶。”
白秩想了想,没有再说要杀他,只是以剑指着他说道:
“今夏一朝,起居注不得出现在世人眼前,你可能保证?不然本王誓要诛你九族,诛杀与之相关的所有人。”
范正立马拜俯道:
“自然,元帝规定,起居注写好后,直接进入兰台封闭,自本朝结束,不可启封。”
“哼!”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白秩也不再管他了,一切的一切,都由后人去评说吧,只要不现在打扰他做的事情就好。
范正看着白致离去,连忙重新取出笔墨,颤颤巍巍的在起居注上接着写:
“延泰元年六月二十六日,秦王秩与奉刀指挥使车汝密谋杀害闵太子遗子,察觉起居郎范正,怒而欲杀之灭口。
正持之以正理劝,王赧然,又欲强看,正严词以拒,王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