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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元年(太兴五年)
司马睿下诏改今年年号永昌,并改国都建业,为建康。
正月
得知祖逖去世,周访也早已不在,心中的两个心腹大患接连病逝,让早有废立之心的王敦,再也忍不住了。
正月二十日
晋大将军、荆州刺史王敦在武昌起兵,以讨伐奸臣刘隗的名义东攻建康。他上疏列举刘隗十大罪状,表示只要刘隗授首便撤军退回。
与此同时,王敦的党羽,沈充在吴兴举兵响应。
由于王敦名为荆州刺史,治所却在江州的治所武昌,所以实控着荆江二州,王敦军很快就抵达了芜湖,又奏列司马睿近臣刁协罪状。
司马睿听闻,大怒,下诏定王敦为“大逆”,表示要亲率六军与其决战,并急调刘隗、戴渊入卫建康。
但此时江东的门阀士族却对王敦起兵大多态度暧昧。
甚至江东名士温峤便曾对司马睿表示,王敦所为必有原因,不算过分,只要斩杀了刘隗、刁协,他军自退。
可司马睿又不是蠢,刘隗是他所依仗的外藩,刁协是他重视的近臣,二人若被他斩杀,以奉王敦,自己终会众叛亲离。
王敦起兵之初,曾遣使前往自己势力身后的梁州、湘州,约梁州刺史甘卓、湘州刺史司马承一同东下。
甘卓态度虽当面允诺,却一直未曾出兵,在朝廷和王敦之间持观望态度。
司马承则囚禁来使,在长沙举兵声讨王敦,并攻杀王敦的姐夫湘东太守郑澹。
王敦得知后,一面命南蛮校尉魏乂、将军李恒等率两万兵马攻打长沙;一面命参军乐道融去游说甘卓出兵支持自己。
乐道融本就不满王敦叛乱之举,趁机背叛了王敦,反劝甘卓袭击武昌。
恰逢司马承帐下主簿邓骞,也到梁州劝说甘卓,促请其起兵勤王。
经过多番犹豫,甘卓最终还是决定支持朝廷,遂传檄声讨王敦。
消息传来,武昌震动,王敦忙遣使向甘卓求和,请他罢兵退回梁州。
甘卓得到了王敦的书信,又再次犹豫,刚刚行至猪口便停军不进。
这边,得到司马睿勤王令的刘隗、戴渊相继带兵赶回建康。
并在当日,与刁协一同入宫,请求司马睿诛杀留在京中的琅邪王氏族人。
按理说,这个要求应该很合理,但司马睿却拒绝了。
因为自从王敦起兵叛乱以来,王导为了保存在京的家族子弟,不被牵连诛杀,就率宗族子弟二十多人,每日至台城请罪。
司马睿念及王导旧恩,已经需要他在自己与王敦之间斡旋,所以宽恕了他。
三月
王敦率兵抵达建康附近。
司马睿任命王导为前锋大都督,同时命戴渊、周顗、王邃分别统军。
命右将军周札与刘隗分别守卫建邺城的两个军事要塞,石头城和金城。
此外,司马睿还下诏命梁州刺史甘卓、广州刺史陶侃分领荆、江二州,从后方攻打王敦。
三月十五日
王敦在谋士杜弘的建议下,率先攻打刻薄少恩、不得军心的周札所部。
果然,内外交困的周札很快就开城投降了。
石头城被夺,刁协、刘隗、戴渊等人难以为继,接连被王敦击溃,王敦攻入建康城中。
王敦兵马在建康城中四处劫掠,无奈,司马睿只得退入台城保命,身侧只有安东将军刘超与两名侍中随侍。
好在王敦顾忌在外领兵的甘卓、司马承、陶侃等人,并没有乘机杀害司马睿。
司马睿没办法,只得遣使向王敦求和。
他命公卿百官到石头城拜见王敦同时大赦天下,宣告王敦等无罪,并以王敦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江州牧,封武昌郡公,食邑万户。
至此朝政大权尽归王敦,司马睿被彻底架空。
王敦掌权后,因戴渊、周顗素有人望,将二人收捕杀害。
此时甘卓仍停驻于猪口,王敦以朝廷的名义发出驺虞幡,命甘卓退兵。甘卓担心继续进攻武昌会逼得王敦劫持天子,遂下令撤军。
随后,王敦又对朝廷官员及军镇将领进行了一番调整,彻底掌控了朝廷内外重要官职、军职。
四月六日
王敦担心入朝时会发生变故,所以一直驻扎在石头城,不愿意到台城朝见司马睿。
当日又“不朝而去”,径自回镇武昌,遥控朝政。
不久,魏乂攻破湘州,擒获司马承,同时又指使襄阳太守周虑袭杀甘卓,控制了湘州、梁州这两个能够牵制江州的军事重镇。
沈充亦由吴兴攻入吴国,杀死了吴国内史张茂。
五月
王敦在武昌大肆谋害忠良,扶植亲党,后又自领宁、益二州都督。
他还取消司徒一职,将司徒府官属全部并入自己的丞相府。
司马睿因大权旁落,忧虑成疾,眼看就要命不久矣。
就在晋廷内部发生极大变动,权力重新洗牌,祖逖新丧之际。
石勒卷土重来,派石虎领兵五万,趁机入侵河南。
祖逖之弟,继承其部众的祖约难以抵御,刘隗、戴渊又将所有兵马带去建康,没有援军的状况下,只得退据寿春。
至此,被祖逖收复的河南大片土地最终又落入了后赵之手。
五月二十日
白焰得知石勒出兵河南,国都兵力空虚,又探得后赵内部,段匹磾仍旧不服石勒。
在石赵境内常常身著晋朝朝服,持晋节,游说附近的豪强以及投降的段氏鲜卑首领反抗羯胡。
遂遣使联络段匹磾,相约一同攻赵。
“将军,我在河内,常闻将军对晋廷的忠心,豪名响彻天下,诸胡豪帅莫不佩服,以至于石勒、石虎这样残暴的人,都不得不依靠的名声,来治理幽州。
今日我白国反赵,意在恢复中原,重现汉服衣冠,璀璨文明。
我王常说,君子论迹不论心,将军的种种行为,乃真君子,就连一些汉人也多有不如。
若担心我白国嫌隙将军的鲜卑身份,则大可不必。
将军可能不知,我白国内,有许多心附华夏的诸胡,他们虽然出生胡羌部落,但所行所举,已经与汉人无异,也没有人对他们有其他的看法。
将军忠于晋廷,实则忠于大汉,根源在诸夏文明。
我白国上承诸夏衣冠,下引三汉荣光,比之司马晋,更能代表华夏正朔,将军何故弃近而求远,厚彼而薄此?
况自从将军败于石赵之手,常着汉服,劝诸部落首领反赵,早已沦为石勒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日定会派人消灭将军。
这个时候,将军不依靠我白国,还能依靠谁呢?
若将军愿意,白国的大门,永远为将军敞开。”
在白国使者的劝说下,段匹磾有所动摇,但始终心念晋廷,不愿意答应。
不过白使的提醒,也让他加强了对住所的防备。
恰好,石勒为了防止段匹磾在自己与白国大战之际,背刺自己,派兵前来捉拿他。
在有心的探查下,段匹磾提前知道了此事,终于不再动摇,与段文鸯带着所部骑兵杀散来兵后,向白使递交了降表。
六月五日
白枢领白兵八万,与石勒战于襄国城下。
因为石虎将黑骑军带走了,所以石勒想要依靠麾下的宿卫军,撕破白军的防线,没想到白枢对此早就有所防备。
白枢见到石勒亲军旗帜向着右阵转动:
“传令,命太史浚领莫刀营驰援右阵。”
已经升为中垒将军的太史浚接过令旗,疾驰驶入莫刀营,领着莫刀营快速向右阵而去。
当太史浚赶到时,石勒的亲军将军石奎正率领宿卫骑军肆意虐杀白兵,白军右阵摇摇欲坠。
太史浚先整顿阵型,然后麾军压了上去。
石奎见面前出现一队手持怪异兵器的军阵,虽然心中疑惑,但对于宿卫军的信心强于这股疑惑,当即麾军冲了上去。
意图一举冲溃该阵。
太史浚冷静的指挥莫刀营列阵:
“敌骑将至,各部准备!”
令骑在莫刀营留的驰道上来回奔跑,传达着太史浚的命令:
“敌骑将至,各部准备!”
莫刀营诸军侯、司马问询皆怒吼道:
“敌骑将至,竖刀!!!”
只见莫刀营将士双膝微曲,收手紧握刀柄,眼睛死死的盯着即将近身的宿卫军。
“斩!!!”
“唰!”
刀光四起,莫刀营如同一群无情的收割器械,不断挥刀,宿卫军如同麦穗般一排排倒了下去。
石奎不敢置信,双眼渐渐无神,身体被一位莫刀营什长,斩成两半。
“这!”
石勒站在高台上,轻言目睹了这一切,不敢置信的询问左右:
“此白军中的什么部队,竟如此恐怖!!!”
负责军情的司马出列,冷汗直流汇报道:
“据说白军中新建一营名为莫刀营,代替骠骑营,成为六营之一,传为专门对付骑兵所设,人人手持莫刀,身披重甲,所向披靡。
然白国对莫刀营十分看重,我们安插进去的多名暗探都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消息,这些也都向大王说过。”
石勒沉默,眼见宿卫军就要全军覆没,马上让人鸣金,并传令河南的石虎立即来援。
宿卫军将士此时死了主将,又陷入莫刀的恐怖,全凭借着对石勒的忠心在坚持。
如今听闻鸣金声,如蒙大赦,逃也般向襄国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白枢下令全军掩杀。
即使石勒依仗骑兵的马快,但是还是被留下了三万多人。
此战,白军斩首万余,俘获三万,石勒仅仅带着四万骑兵,逃回襄国城驻守。
白枢麾军包围了襄国,誓要将石勒斩于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