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白府,会客厅
白裕高坐主位,白标立于一旁。
司马攸跟着管事走入房间,并没有受到客人的礼遇。
“司马氏攸拜见白王。”
司马攸一改之前的狂傲,谦虚的施礼道。
白标代替白裕回礼,只听见白裕缓缓开口道:
“俗语言,不请自来,非客也,恕本王无礼。
不知司马昭派你来,是为何事?”
“白王殿下,家父铲除奸凶,清扫君侧,乃国臣也。
然大王之孙,白焰公子,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谣言,或受到了旁人的蛊惑,竟然不顾昭烈、光武之约,悍然起兵,攻我汉郡。
在下为大王计,为白氏千年之名计,请大王手书一封,言明真相,让白焰退兵,使白氏不必蒙受不白之冤,留千古骂名。”
“哼,笑话,本公之子乃耳清目明之人,岂会听信谣言,若不是你们司马氏圈禁本公父子,焰儿又岂会起兵。
既然知道白国之威,还不赶紧放还本公与王上,看在你司马氏没有伤害陛下的份上,白国不会轻易出兵。”
白标见司马攸颠倒黑白,愤然出列,怒怼道。
“白公,天常恒,地常广,成王败寇,自古使之,今我司马氏顺承天命,替刘氏以治天下,有何不可。
白氏只是一国之氏,逆天而行,这可不是一个千年古族应该做的。”
司马攸一番胜败论,将司马氏摄夺皇权说的是正气凛然。
“谬论,自古天下有德者得之,得民心者得之,无德者,纵使短暂的得了天下,也不可久坐,如秦之二世而亡。
你司马氏不过一臣子而已,天下安定,全赖烈祖、孝宗,你们有何功绩,敢自称有德之人。”
“非也,我司马氏举曹韩以献之,不知道救活了多少无辜之民,此后家祖定辽东,平荆州,其功之大,其军威之赫,焉能无功无德也。”
“你。”白裕阻止了白标继续与司马攸的争论,开口道:
“既然成王败寇,又何必多说,回去告诉司马昭,若能击败白国军队,我自降之。”
司马攸不甘心就此离去,厉声威胁道:
“白王,你不怕我司马氏先拿白府开刀吗?
难道忘了董卓屠戮袁氏全族,血迹还未干涸吗?”
“司马攸,本公告诉你,白氏只有战死的白氏子,没有投降的白氏子,若想要白氏屈服,除非白氏灭族。”
白裕接过白标的话:
“多说无益,我们是不会写信劝说白焰退兵的,苏管事,送客。”
“将军,请。”
司马攸恨恨的拂袖而去。
白标见司马攸去了,对白裕道:
“如今焰儿起兵攻雒,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孩儿联系朝中大臣,以策应焰儿?”
白裕一摆手,阻止道:
“不,不能将司马氏逼急了,若真的狗急跳墙屠戮白府,我等死亡事小,天下重新陷入混乱事大。
如今天下甚至还没有一统,若又重新陷入二次混乱,我白氏之罪也。
让焰儿打一仗吧,等司马昭知道疼了,自会再来,到时候,再作计量。”
三月十九日
朝廷派出司马炎领大军十万,驻守成皋,并调集东莱水师前来助战。
谁知徐州刺史诸葛靓与水师都督白河,联名拒绝了朝廷的命令,言东吴水师游弋于海边,恐有意攻打徐州,抽调不出船只前来助战。
司马昭大怒,但却无计可施,此时并不是解决两人的时候,只得传令让司马炎小心行事。
并调集辽东大都护郭淮,领辽东兵入关作战,攻打白国。
三月二十三日
白国以重金征召白国商船,加上白国水师,凑足了渡河所用战船与大船。
由于朝廷水师不足,白军成功于敖仓渡河。
三月二十九日
司马炎大军抵达敖仓西五十里处,向白焰邀战。
朝廷军十万与白军五万,战于敖仓西三十里,大战持续数日不止。
四月十一日
雍州刺史徐平宣布天子被囚禁,司马昭意图篡夺汉家天下,行王莽、曹丕之事,故起兵反之。
四月十五日
徐平领兵三万,开始攻打潼关,潼关守将向朝廷告急。
四月二十二日
敖仓战场,司马炎左翼被白国五千营突破阵型,朝廷军小败,白军斩首万余。
司马炎退守成皋。
白军开始猛攻成皋,攻势一日更比一日急。
在雒阳的司马昭得到司马炎战事不利,徐平反叛的消息,也是焦急不已。
又一次召开了集会,商议对策。
人一到齐,司马昭就先说:
“如今白国军队没有解决,反倒败退成皋,白军攻势一日比一日猛,骠骑将军传信来说,白军精锐,恐不是短日可解决的。
而雍州又反,潼关危在旦夕。
若再不商议出对策,恐雍州之兵就要兵临城下了。”
贾充出列道:
“丞相,在下认为,不如与白国讲和,放还白王、白公,如此就可抽调成皋大军,抵御雍州。
白国不管怎么说,都是大汉的羽翼,若不是听信民间谣言,是绝不会行此之事。
只要朝廷展现出诚意,想来白军必退,雒阳可保。”
贾充也不希望雒阳面临兵灾,因为若真的让徐平兵临城下,到时候,司马氏会不会狗急跳墙,伤害天子,也很难说。
州泰也附和道:
“丞相,我认为司徒所言不虚,与白国讲和,是当下最好的方法。若大军都被白军所拖延,到时候不仅是雍州,恐扬、徐二州也会生变。”
司马昭也被说服了,又说道:
“可之前车骑将军前往白府,请求手书,被白王严词拒绝,今公等以为何人可再去,能够达成所愿?”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贾充道:
“恐怕只有丞相亲往,白王才会愿意下令白国退兵。”
司马昭也不推诿,当下道:“也好,本相走一遭吧。”
又是白府会客厅。
只是白裕对待司马昭并不是像司马攸那样生硬,而是有一些礼数。
“不知丞相前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吗?”
白裕与司马昭相对而坐,一旁的白标为两人斟茶。
司马昭苦笑道:
“还请白王手书一封亲笔信,请贵国公孙退兵。”
“恐怕只凭丞相一语,不足以退白国之兵吧。”
司马昭打起精神,对白裕阐明厉害:
“白氏乃大禹后裔,一直标榜自身是诸夏遗民,以诚信为立身之本。
今白国首起兵祸,岂不是有违白氏对天下人的信义吗?
若天下真的因为白国的这一次出兵,重新陷入诸侯争霸,互相攻伐之中,这真的是白王愿意看到的吗?
虽说我司马氏得位不正,然招降曹韩,平定辽东,收取荆州,是不可磨灭的功绩,此举动让天下少死多少百姓,白王应该是清楚的。
我们司马氏此举与当初白王举国归附光武、昭烈,又有什么区别呢?
其对于国家来说,难道不算是大功吗?
我如今的位置,难道不是我司马氏应该得到的吗?
别管我司马氏如何,我可以承诺,司马氏掌权之后,必定会平定江东,折服四夷,安定百姓,使得诸夏重新鼎盛,这难道不是您愿意看到的吗?
这天下是掌握在姓刘的人手里,还是别的什么姓手里,有那样重要吗,只要天下大治,诸夏之民依旧屹立于天地之中,不就行了吗?
白王,你对于白氏如此严格,可天下有一个可以与白氏比拟的吗,要求如此之高,这不是对天下人,太过于苛刻了吗?”
白裕喝了口茶,缓缓道:
“任你如何说,也改变不了你们司马氏得位不正的事实。
本王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不以正道得天下,这天下终究是坐不稳的,而且还会为后世之人所仿效,这是对天下的大害。”
司马昭眼神通红,宛若疯狂道:
“白王,天下不是都如你白氏一般纯洁无瑕,你们传承千年,可又为天下做了些什么呢?
按照你们的实力,早就可以有多次的机会坐拥天下,早就可以多次结束这残酷的乱世,可你们不愿意为之,眼睁睁的看着天下陷入大乱,人民尸横遍野。
这难道就是你们奉守的大道,正道?
岂不是太过于虚伪。
这天下,你们不愿意取,却又要阻止其他人,只能从你们选定的人中,这太过自私了。
刘氏得了四百年天下,按道理早该衰亡,可你们白氏强行三兴炎汉,这不是违背天命是什么?
不要以为,天下就只有你们白氏可以看透,天下之大,非人可以想象。
这次的天下,我司马氏是取定了,若你白氏再罔顾大势而逆,司马氏也不会缺乏与这天下同归于尽的勇气。
就看看你们白氏想要如何了?”
白裕就这样盯着司马昭,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破绽,可是他没有。
白裕叹了一口气:
“何必呢?这天下主的位置真的有那么好吗?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就不知道你司马氏承受不起这天下的重量。”
司马昭无所畏惧道:
“你白氏只是天命所钟,非天命也,焉知我司马氏不能承其重?”
白裕低眉看着手中的茶杯,妥协似的道:
“好,你说服了本王,本王可以去信退兵,但本王也会在此向你明言,你没有得到白氏的信任,白国不会如同囊助刘氏一般,助你司马氏。”
司马昭暗自舒了一口气,起身长躬道:“多谢白王成全。”
白裕当着司马昭的面,写了一封亲笔信,在信中写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及原因,交给白府管事,让其立即交给白焰。
等司马昭出府后,白标进来,犹豫片刻,还是出言道:
“父王,我们真的要装聋作瞎?”
白裕浑浊的眼神,透露出无限的慧光:
“白氏之刃,向外而不向内,这是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