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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日
刘璿拜法正为司徒,拔擢太仆卿司马师为左丞相。
又下令司马懿于社稷有功,不可不赏,故而改怀县侯司马懿为怀侯,食邑三千户。
建平三年
右丞相白浚逝世,朝廷任命尚书令费祎为右丞相,迁御史中丞州泰为尚书令,拔擢归化夷人,侍御史、侍中孟获为御史中丞。
又逢司马懿上表年老体衰,不堪中书令繁杂的公务,请辞。
刘璿便任命中书侍郎王基为中书令。
建平五年
正月
刘璿突然染病,卧榻不起,心心念念的,都是南征东吴之事,又听闻吴主孙权恰好逝世,于是托着病躯,与重臣商议南征之事。
参会的中央官员有:太傅白康,太子少傅司马懿,左丞相司马师,右丞相费祎,尚书令州泰,中书令王基,御史中丞孟获。
将领有:骠骑将军(位比三公)董允,车骑将军甄乾,卫将军钟会,五官中郎将白成(白共之子),典军中郎将李严,虎贲中郎将诸葛瞻。
雒阳,羊府
这是议郎、武库令羊祜的府邸。
当初羊祜得到蜀侯诸葛亮的看重,成为封疆大吏,方面军主将,高居益州刺史、西中郎将一职,而且兼任江州水军都督,负责营造战船之事。
不可谓不威风,不可谓不权重。
可是自从夷陵一败,虽然有诸葛亮的保护,但是败军丧师之责,依旧让他后半生的前途无望,官途渺茫。
直接被贬为武库令,负责看守雒阳武库内的军备,由于其军事能力超群,经过诸葛亮推荐,刘禅勉强给了个议郎的职位,以供随时咨询。
可是自从回京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接受过天子的召见。
随后诸葛亮逝世,再有刘禅逝世,使得羊祜在武库令职位之上,一干就是八年。
当初意气风发的将军,如今宛如一个临近暮年的老者,虽然他才四十岁出头。
“家主,门外有客求见!”
羊祜一听,仿佛听错了,自从被贬以来,自己门前罗雀,甚至有些人生怕与自己沾染,当初的好友,一个也没见。
“可有拜帖?”
家仆摇头,只说来人让他转告羊祜,要想重新拾回风光,就亲自出来见,否则悔之晚矣。
出门,一见来人,羊祜顿时就落下了脸,心中暗自念道:
“司马昭。”
自己为何会沦落为如今这个下场,羊祜从已故丞相诸葛亮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只不过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与司马氏有关。
因此当初那件轰轰烈烈的全国奸细案,查办到的最高官员,也就是原御史中丞陈泰,可是由于刘禅的“仁慈”以及陈泰的爵位。
最终陈泰的下场只不过是除爵,免职,贬为庶人,放归家乡。
而最后查办到五官中郎将糜芳身上,不仅没有将其明正典刑,反而因为他,致使丞相诸葛亮被迫辞职,奸细案虎头蛇尾,最终落败。
“不知司州校尉来职下处,有何要事?”
虽然内心厌恶司马昭,但是羊祜不得不虚与委蛇。
自从大汉从邺都迁往雒阳后,刘禅设立司州校尉,作为京师最高长官,一如前汉的司隶校尉,不过没有司隶校尉负责范围广。
司州校尉只负责弘农郡、河内郡、河南郡,不包含雍州的扶风郡、冯翊郡、京兆郡。
自从懿帝刘禅任用诸葛亮为丞相后,为了方便管控天下,诸葛亮提出了废典农,合州郡的提议,又上表了除国设郡的奏书,得到了刘禅的大力赞扬和支持。
废除战时的以军代民的典农中郎将、典农校尉等官制,将所属百姓,全部落户当地,或迁徙至人口稀少的关陇地区。
然后废除了前汉、故汉以来的郡国并行,在全国除吴国之外的所有地方置州郡县三级管理制度。
原来的平原国、北海国、中山国等名称,统统改为郡,称为平原郡、北海郡、中山郡。
诸侯王不再享有名义上的管辖权,由朝廷在当地郡营造王府,除家丞等仆人,不再设有国相等官制。
而诸侯王以及王府的安全,由当地郡县以及朝廷派出的宗室护兵共同负责。
在朝廷设有护宗室中郎将,归属宗正府,专司各地诸侯王的安全。
又将全国划分为十五州,除了司州外,设置刺史,作为该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如不是特殊情况,加军事职务,一般不负责军务。
不过遇到战事,州刺史有权暂时节制该州所有军政,及时调动兵力抵挡来犯之敌,事后上表说明,也没有问题。
而平时本州的一应军务防务,都由中央五兵尚书的直属部门,该州都尉府负责。
即中央有五兵尚书,州有州尉,郡有郡尉,县有县尉。
除了前汉原有的幽州、并州、冀州、凉州、青州、徐州、兖州、豫州、益州、荆州、扬州十二州以外。
将原属于幽州的辽东郡分为辽东郡与昌黎郡,然后以辽东郡、昌黎郡、玄菟郡、乐浪郡、带方郡,五郡之地,新设辽州。
以原司隶校尉右扶风、左冯翊、京兆尹、河东郡为雍州,并改为扶风郡、冯翊郡、京兆郡。
以原司隶校尉河内郡、河南尹、弘农郡为司州,独设置司州校尉。
其余州郡依旧,不过由于吴国占据荆州大部、扬州大部,故而大汉的荆州只有南阳郡、南郡,扬州只有淮南郡(九江郡)、广陵郡(原属徐州)。
形成州刺史、郡太守、县令三级行政体系。
除了十五州,大汉还有两个都护府,多为护异族将领,汉敕封异族王:
辽东都护府,都护朝鲜、高句丽、夫余、挹娄、沃沮等辽东诸小邦、部落。
西域都护府,都护且末、精绝、宁弥、龟兹、莎车、温宿、车师、疏勒等西域诸小国。
护匈奴中郎将,护乌桓校尉,护羌校尉。
匈奴单于、乌桓王、鲜卑王、朝鲜王、高句丽王、倭奴王、西域诸王等大小不一的异族王。
司马昭笑得很是爽朗:
“叔子(羊祜字)何以如此见外,我乃司州校尉,你看管着武库,位于雒阳,而雒阳令又属于我的下属,如此推举,你我乃同僚啊。”
羊祜保持距离,微微施礼道:“不敢。”
“诶。”司马昭上前拉住羊祜的手,羊祜轻微摆脱不得,又不好当众拂了面子,便只得任由其拉住:
“叔子乃国之大才,颇得蜀忠武侯的看重,其评价曰:‘执德冲虚,操尚清远,德高而体卑,位优而行恭,实乃国之大才’
我在泰山任职太守时,常常拜访令慈,每每谈及叔子,令慈总是以泪抹面,始知叔子之孝。”
羊祜听到司马昭提到自己母亲,也情不自禁的感到伤心起来:
“自家父鹤去,家母独守家中,仲兄早逝,我与长兄常年在外任职,我在益州,长兄在凉州,几乎没有回家去的。
家母如此想念亲子,可我却因为败军,无颜以见泰山父老,终究是不忠不孝之人,羞之,愧之。”
司马昭拍着羊祜的手:
“叔子切莫如此,我在泰山,常替君看望令慈,三日一次,令慈近些时候已经好得很多了,这里有家信一封,是令慈由我转达,还请叔子收下。”
自从司马氏举韩投汉以来,司马懿与司马师在朝,司马昭被任命为泰山太守,之后转任陈郡、上党两地,前两日才从凉州刺史的任上,被迁为司州校尉。
这封信已经是为了拉拢羊祜,收到调令后,专门转道泰山,拜访了羊祜年近八十的母亲,拿到这封信才上任司州。
羊祜因为一直沉浸于败军的阴影中,不敢向家里人写信,从此与家中断了联系。
因此一接到书信,当着司马昭的面,仔细阅读。
一边读,一边抹着眼泪,最后甚至面向东方,跪拜道:
“孩儿因为一些事情,以致于沉浸在自责之中如此之久,疏忽了家中人的感受,最后竟然还要依靠母亲指出错误,实乃大不孝也。”
言辞之感切,让旁人闻之落泪。
司马昭从旁边将其扶起:
“令慈知道叔子走出了阴霾,重新拾回斗志,想必也是十分安心的。”
羊祜这次没有再疏远的对待司马昭,而是郑重的施礼:
“适才祜被往事蒙蔽双眼,以致于如此轻浮的对待您,是祜的不是,请您恕罪。”
司马昭无所谓道:
“能让叔子如此大才,重新看待我这个人,就算再骂我两句,我也甘之如饴啊。”
羊祜恭敬的将司马昭请进了府。
自此,昔日羊祜彻底倒向司马氏。
三月
经过三个月的讨论,以及各方博弈,最终确定了此次出战的名单,以及出征时间。
南征于九月发兵,大军分为三路:
一路拜骠骑将军董允为龙骧大将军,使持节,开府仪同三司。
节制典军中郎将李严,虎贲中郎将诸葛瞻等将领,领大军七万,由淮南郡出发,攻打吴国庐江郡,为东路军。
一路拜左丞相司马师为辅国大将军,使持节,开府仪同三司。
节制抚军中郎将王沈,奉车中郎将文钦,南中郎将姜维等将领,领大军五万,由南阳郡出发,攻取的吴国荆州地区,为中路军。
启用原益州刺史、西中郎将,现议郎、武库令羊祜为副军中郎将,领兵两万以及益州水师,辅助司马师,攻打荆州,为西路军。
决议通过,整个大汉如同一台机器轰隆隆的开动起来,征召劳役的诏书也开始向各地发布,离家的一队队民夫开始汇聚起来,作为大军的支撑。
渐渐地,各个要地的粮仓和州郡的粮食、军械,开始在民夫的搬运下,运抵前线,汉吴交接之地的粮仓,开始充盈起来,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