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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查到了,是左曲乙屯的驻地被攻破,里面的将士都死了,不过乙屯屯长王何和东部都尉尉史范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已经五六十岁的东部都尉闾丘吾恭敬的对白房说道。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啊!”白房深思后道。
“将军,在距离马邑一百里处发现一具汉军尸体。”恰好,一个哨骑前来汇报。
白房看向闾丘吾,闾丘吾会意,前去认尸,毕竟是他的辖区。
没一会闾丘吾就回来了“是王何,看样子遭受了酷刑,还有他的头颅不见了。”闾丘吾闷闷的说道。
白房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沉默后道:“你去找个木匠,按照他的样子做一个木制头颅,将其厚葬。”
闾丘吾拱手后下去安排王何的后事了。
“你去派几个传令兵,告诉其他几路将军,就说匈奴人发现端倪已经跑了,具体详情我会写在给陛下奏书上。”白房对着一旁的军司马道。
“喏!”军司马接令后转身就走了。
白房看着前方碧绿的草原,喃喃道:“这次算你好运。”随后转身离开这座关隘,准备回自己的将军府。
代地方向,王恢、李息率领的三万大军已出代地,在长城之外行军,正准备袭击匈奴在草原上的辎重据点。
三万大军的行军军阵,宛如一条长龙,缓缓向着雁门郡北面的颓当城而去,情报显示,里面囤聚着匈奴出征的十万大军所需的所有粮草辎重。
“如今,匈奴单于已经上钩了,说明聂壹的计策成功了,只要我们赶到武州塞,烧毁其粮草辎重,任匈奴大军十万,也不过是草鸡瓦狗罢了!”
王恢十分高兴的对李息说着自己如何向汉帝献策,汉帝又是如何看重于自己,又派自己前来截断匈奴军后路,以示自己身负皇恩。
李息也是十分识趣的回应,甚至有些谄媚,因为自己不过是地方的一个都尉,身为陇西李氏,被身在朝中的李氏族人向汉帝推举,才得以材官将军身份,与王恢单领一支大军,今后的富贵就看今天这一战了。
而王恢身为大行令即原来的典属国典客,九卿之一,常年在中央,位高权重,又深得汉帝信任,还能和天下亚氏白氏同台辩论,简直是一根又大又粗的大腿。
正当二人边行军边说笑时,一骑背着小旗子的传令兵飞驰到二人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小人镇北军传令兵,奉镇北将军白房之令,向护军将军王将军,材官将军李将军传达白将军军令。”
说完将身上的竹筒递给两人。
王恢扣掉竹筒的封印泥,拿出里面的军信,阅读后,只觉得两眼一黑,险些栽倒下马。幸亏李息马术精湛,及时扶住了他。
“王公,怎么了?”李息问道。
王恢叹息道:“你自己看吧!”说完将军信递给李息。
李息看完也是脸色大变:“怎么会?”
“自己的富贵,自己封侯拜将的未来,就这么没了?”李息陷入了内耗。
王恢连连叹息,自思自己的军队敌不过匈奴大军.只好下令大军暂且停步,全军原地后转,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立即回代地。
另一边,率领大军分驻马邑境内埋伏的骁骑将军李广、轻车将军公孙贺等汉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匈奴人的动静,遂改变原先的作战方案,果断率军出击,结果已无匈奴踪影。
在接到了镇北将军的军信后,明白了原委,都立即率军返回了自己的驻地,防止匈奴人趁自己等人在外,袭击关隘。
长安,未央宫
汉帝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北方的战报,这几天,连自己最宠爱的夫人卫子夫都没去看了,日夜守候在自己的寝宫,等待战报。
“希望万事顺利,先帝保佑啊!”汉帝心中不断祈祷。
“报~镇北将军,八百里军信,加急!!!”一个插着三个旗子的传令兵,就这样闯过未央宫多重守卫,快速的跑到了汉帝的寝宫,在汉帝面前单膝下跪,将竹筒举过头顶。
汉帝等不及宦官去取,自己“登登登”跑下高位,单手拿过装信的竹筒,粗暴的扣掉印泥,举着竹筒向下倒,倒出了几片布帛,想来就是白房写的军信了。
汉帝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就这样蹲在地上,找到第一封,然后一封接着一封读了起来。
“荒谬!!!实在荒谬!!!”汉帝突然将信摔打在地,然后突然问向传令兵道:“这真是白房的信吗?有没有传错?”
传令兵被汉帝吓到了,磕磕巴巴道:“这就是镇北将军的信,小人不敢私自替换和拆开,上面还有完整的封印泥,还请陛下明鉴。”
汉帝突然失去了精神,知道事已至此,不可挽回,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传令兵如负释重,恭敬地行礼后,退了下去。
汉帝来到挂着,汉匈边境军情舆图前,仔细用手在马邑周围不断比划,嘴中喃喃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汉帝道:“传令,让上林苑中的郎中们都过来。”
“喏~”一个宦官听令而去。
没多久,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来到了汉帝寝宫外。
“臣等卫青/公孙敖/白泽···奉命前来!”以卫青为代表,汉帝储备的,大汉未来攻打匈奴的年轻将领们,都恭敬地在门外行礼。
其中卫青是上林苑汉帝新修建的建章宫的建章监,是最受汉帝宠爱的卫夫人的弟弟,其素有战略头脑和勇力,被汉帝发掘,提拔进入郎中府,又为了其免受陈皇后的陷害,提拔为建章监。
公孙敖是辽东郡推举的贤良方正,是郎中府的郎,出自北地郡公孙氏,马邑之谋中的公孙贺是其叔父,太常丞公孙弘是其宗族族老。
白泽是雁门郡推举的贤良方正,是郎中府的中郎,是雁门郡白氏的宗族子,出自修武侯府,是修武侯白炜第三子的孙子,因有武力,被雁门郡推举,当代修武侯白房是该氏族长。
“都进来吧!”汉帝略显威严的从里面传出。
这群年轻人相互看了一眼后,踏入了面前的宫殿。
汉帝让他们围绕在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大舆图前,用长棒点着雁门郡,为他们讲解这次马邑之战的过程和前因后果,让他们都说说自己的见解。
其他人都说若是自己是其中一路的将领,自己该如何如何,兵力配备如何,如何指挥手下士卒,如何完成既定的战略,汉帝看着这群帝国的未来,微微点头,经过他三年的教导,这些人放出去,都是可以独领一军的优秀将领啊。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汉帝看向正在看军报的卫青道:“卫青,你怎么看?”
卫青皱着眉头,放下军报道:“陛下,这次作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汉帝好奇道:“有什么问题?”
卫青毫不客气道:“缺少一个指挥全局的统帅,虽然陛下自己担任了这几路大军的主帅,可是陛下毕竟远在长安,鞭长莫及,信息传递不及时,不能快速的根据情况做出相应的变动,这也是为什么直到匈奴人都走了,公孙贺和李广两位将军都不知道的原因。”
汉帝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但是自从老一代彻侯去世后,朕手下实在缺乏独当一面的将领啊,所以朕对你们是赋予了极大的期望,希望你们能够不辜负朕,尽快成长起来,到时候,朕才可以和匈奴人对弈,一雪高帝之耻。”
郎中们都感到汹涌澎湃,纷纷对着汉帝立下誓言,愿意在汉帝的带领下,一起扫灭匈奴,扬我大汉国威。
如今距离大汉开国已经有了六十多年,大汉的概念已经十分深入人心,已经没人说自己是楚人、赵人、秦人,取而代之的则是长安人、关中人,什么什么郡县人,或是什么什么诸侯国人,但这些人之上有一个天下人的共识,即都是大汉人。
汉帝让其他人都回去,单独留下了卫青。
“卫青,朕一直认为你十分具有军事天赋,故而朕准备将你培养成独挡一面的将领,如今朕手中能够坐镇一方的将领不多,而又能够主动出击的将领更是只手可数,只有镇北将军白房有这个实力。
可是他如今五十有七,也上了年纪,朕真怕过几年需要用到他时,他的身体不行,所以,朕准备派你到他的麾下历练,向他多多学习骑兵战术以及军事策略,也让你下去实践实践,你意下如何?”
卫青强行压制内心的兴奋,恭敬的行礼道:“臣都听陛下的。”
汉帝点点头,又说:“那好,你下去准备准备吧,其他的郎中朕也准备将他们不断放到边疆,为之后的汉匈大战,做好准备。”
朕准备让卫青退下时,汉帝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你姐姐又有身孕了。”
卫青听后十分高兴,这从他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也可以看出,汉帝也笑了道:“好了,你也知道了,去准备吧!希望你去到边关,能为你的侄儿多杀几个匈奴人,为他祈福。”
卫青立即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多杀几个匈奴人,为即将落地的侄儿送上大礼。”
回到正在建设的建章宫,郎中们围了上来,问卫青道:“陛下和你说了什么?跟我们说说呗!”
卫青看着周围的好友,笑着道:“陛下说了,要将我们下放到边关历练,为将来的汉匈大战做准备。”
“太好了,终于可以去边关杀匈奴人了!”公孙敖立刻跳了起来,白泽等人也差不多。
卫青看着他们笑着摇头,任他们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