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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喝口水吧!”
扁弘师徒走在回县城的路上,弟子边尧从身上取下竹水壶递给扁弘,接过,呼噜呼噜喝了起来。
“舒服!”扁弘擦干嘴边的水渍,递给边尧道:“你也喝点!”
看见路旁有块石头,恰好在一个树下,阳光都被树冠挡住了。
“我们在此休息片刻再走。”扁弘对喝完水的边尧说道。
帮边尧放下背上的药箱,师徒俩就这样坐在石头上歇息。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两人自从一大早接到那户人家儿子的邀请,先是赶了一个上午的路,然后又是施针搭救,又是忙活,好在那户人家做了午饭,师徒二人不必饿着肚子赶路。
“嗒嗒嗒!”“驾~”
一队骑兵从他二人面前疾驰而过。
“师傅,这又是哪里出了事?”
躺在石头上眯着眼睛的扁弘无所谓道:“你管他呢,反正我们只管治病救人,要不是有战争,不知道我们要轻松多少!”
“师傅可不能这么说啊,要是没有他们,这雁门郡还不知道被匈奴人嚯嚯成啥样子。”
“我又没说这些当兵的,我说的是战争,懂吗?”
边尧挠着脑袋道:“有区别吗?”
扁弘睁开一只眼看了他一眼道:“算了,你小子这辈子也就跟着我学医了,也做不成别的。”
边尧笑着说:“能学到师傅一半的医术,弟子也就知足了。”
扁弘没理他,小憩片刻,扁弘师徒起身,继续赶路。
两人又走了一个时辰,眼看太阳到了西边,城门就要关了,扁弘两人开始了小跑。
就在要到城门时,远远地看见城门还没关,师徒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起来。
“师傅好险啊,差点我们今夜就要在城外过夜了。”
“还不是你小子,为师叫你跑快点,跑这么慢。”
边尧无语,你又不背药箱,不然你背着药箱跑快试试?当然,这只是心中所想,嘴上却说道:“是是是,师傅说的都对。”
就在两人离城门只有五百步时,一队骑兵从后面来到两人前面停下,其中一个身穿白衣的骑士看见了边尧背着的药箱,翻身下马,对着扁弘行礼道:
“请问是扁弘先生吗?”
扁弘点头回礼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找我何事?”
来人正是日夜兼程赶来的白骅。
白骅惊喜道:“终于找到先生了,在下是请先生为我家大人看病的。”
见扁弘盯着自己,白骅反应过来道:“哦,在下朝歌白公之子白骅,家中十三伯病重,群医束手无策,医师府府主言先生医术冠绝天下,或可医治,故而冒昧打扰。”
扁弘听到是白公之子,连忙行礼道:“公子言重了,在下医术稀疏平常,不敢说冠绝天下,如果能够帮到公子,是在下的荣幸,
不过在下有言在先,我之医术与常人不同,若是公子家人不接受,在下也无能为力,而对于是否能够成功医治,还要等看过之后,才能确定,不能许下承诺。”
白骅见扁弘愿意,高兴道:“先生能够同意,对白骅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至于先生之医术我也有所耳闻,城中人多有传先生之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宛若天之术,既然先生能够用此术医治好其他人,那在下也足以相信先生之术。”
扁弘也不再推脱道:“虽说公子言患者病重,然今日已晚,诸位寻我也多有疲劳,还是休息一晚,明日在下与公子启程吧!”
白骅拱手,弯腰成九十度拜道:“多谢先生,先生大义!”
进城后,扁弘师徒回到自己开的医馆,也就两间屋子罢了,一间当作诊堂,一间做卧室。白骅几人都去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白骅几人来到扁氏医馆外等候。
没一会儿扁弘穿戴整齐,没有带药箱,只是将自己的一套金银铁三种针都带上,这也是他研究的结果之一。
“先生早!”白骅几人对着扁弘行礼,扁弘笑着回礼,然后回头对边尧嘱咐道:
“你的医术治疗平常简单的伤病已经没有问题了,但是对于重病和疑难杂症还多有不殆,所以要是有重病之人万不能随意医治,直言我已经外出,或许一两年,让他们另寻名医,切不可耽搁了,一两年之后,我必回来。”
“师傅放心,弟子省得。”
扁弘点头,回过头又对白骅说:“患者病重,我们还是快些走,你们有多余的马匹吗?我们赶路快些。”
白骅让人将一匹空闲的马牵出,扁弘一跃而上,回身对着边尧道:“守好医馆,为师去也!”
扁弘一马当先,白骅几人连忙赶上,这才知道扁弘并不是那些五体不勤的寻常医者。
经过多日的奔波,扁弘几人顺利来到朝歌,白卿先安排扁弘休息,等明日再看,毕竟有其他医师照顾着,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第二日,休息好了的扁弘踏入白炜的病房。
一进去就闻到浓浓的中药味,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扁弘知道,这是生命就要逝去的气味,他径直走向躺在榻上,不断咳嗽的白炜。
此时的白炜比之前更消瘦,看上去,整个人只有骨头而没有肉了,任谁也想不到,这个人就是高祖称之为河北小霸王的修武侯。
扁弘皱着眉,问旁边的府主道:“你们没有用方子?”
府主叹息道:“怎么敢,连补都不敢补,生怕起到反作用,只能用吊命的方子就这样一直吊着。”
扁弘没有回话,也不理旁边的府主几人,一个与扁弘有争执的医师正想说他无礼,被府主制止,他也想看看这个被誉为医师府成立以来,天资最高的的人,能有什么办法。
扁弘来到白炜身旁,先是把脉,然后看舌苔,看眼球,俯身贴在白炜胸前听肺音,听他的呼吸状况,观察他的一切状态,然后退后问府主几人白炜这几天的饮食情况和其他所有的细节,又向白卿和白炜贴身的侍卫、侍女等人问白炜的过往经历和病史。
做完这一切,扁弘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边,静静的坐了下来,开始整理白炜的一切信息,旁边的人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他。
又过了一个时辰,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扁弘心中已经有了对策,起身说道:“我已经有了对策,或可保住修武侯的性命。”
白卿惊喜道:“当真?”
扁弘点头道:“但是,我有言在先以及有一些要求。”
白卿赶紧道:“先生请讲,我一定尽力满足。”
“首先,我先说好,我只能保住修武侯的性命,让他如同常人一样的行动和交流,但是这需要对其精心的调养,而且之后修武侯不能再使用武力,也回不到战场上了。”
“无妨,只要能够保住性命,都是极好的。”
“另外,我需要对于修武侯医治的全权,包括一切医师的指挥,一切药材的处理,以及最终决定权。”
白卿看向府主,见府主点头,也同意了。
扁弘见状,知道自己的高光时刻来了,立即下令道:“立即准备百年以上的人参等补品随时用,让医师府中的厨子崔红娘前来配合我的治疗,准备崔红娘所需要的一切食材。”
随后转过身去与府主等人商议医治方法。
但是众人听着扁弘的医治方法只觉得离谱,什么针扎,刀划,食疗,烟熏,每日按摩,这都是什么啊,不过谁叫扁弘是总指挥呢,只好同意。
第二天,一切准备都做完了。
扁弘先让人将崔红娘做好的十分温和的补血汤,灌给已经意识模糊的白炜,补血汤一下去,白炜立刻开始了剧烈反应,不断的开始咳嗽,这也是府主等人不敢给白炜吃补药的原因。
扁弘见状,立刻让侍卫将白炜按住,不让他动弹,然后飞快的将自带的金针银针铁针,根据不同的穴位运用不同材质的针,不断的插入胸口和四肢的穴位中,随着针的数量增多,渐渐地白炜平息了下来,扁弘见状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对着府主说:“看来补血汤还是太补了,好在我给他散去了一些,又让其加快吸收。照这样过个三日,就可以加大补品了,先将其气血补回来,这样才能医治啊!如果早点叫我来,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府主没有听扁弘说什么,只是看着白炜身上,这密密麻麻的,细小的,三色的,粗细不同,长短不同的针,说道:“这就是你这几年研究的结果?”
扁弘笑道:“怎样?这套针可是花费了我全部的身家,医治了这么多达官显贵,为了这套针,我可是连一个医馆都开不起。”
府主叹息道:“可惜我年纪太大了,不然,我定要拜你为师。”
扁弘笑而不语。
等到时间差不多,扁弘将针全部取下,然后将其放入麻布里,丢入早已准备好的沸水中烫煮,吩咐侍女道:“两刻钟后,将其捞出,放在托盘上晾晒。”
然后去到一旁休息,因为今天要重复这样的动作五次,要持续三天,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旁边的白卿见状,立马询问扁弘这一套宝贝在哪里定做的,扁弘知道白卿想要送他礼物,他对于这些显贵从来不拒绝,笑着道:“在雁门郡剧阳县城西一个老铁匠那里定做的,为了这一套针,老铁匠花费了一年的时间。”
白卿点头,出门后让人将老铁匠一家请之朝歌,发起俸禄,让白氏有经验的大匠向其学习锻造医针之术,然后给我照此金银铁打造九副,送于扁弘,手下接令后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