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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西,白军军营
“刺!”“哈!”“举盾!”“御!”···
校场士卒的操练声,军官的训练声此起彼伏。
“哈哈!子房好久不见啊!”王彰走出军帐,亲自迎接张良。
张良行礼道:“不请自来,还望子良恕罪啊!”
王彰高兴道:“何罪之有,快请,我俩几年没见,有太多话语想与你交谈,请!”
两人联袂而入。
王彰已经设好了酒宴,不过只有他们二人。
“王上早就传书与我,说子房要来,我可期待了好几天啊!”
“怪我怪我!在被朝歌的繁华景象所魅惑,竟致使流连于酒坊多日,忘记了与子良的相见。”
“那一定要多罚几杯!”
张良端起酒杯,笑道:“哈哈,是极是极!”说完连饮三杯。
等张良罚酒喝完,王彰笑着问道:“怎样,观朝歌和长安或是咸阳如何?”
张良吃了一口肉,边嚼边说:“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哦?细细说来,听说皇帝下令修建了长安,我还没去过,咸阳倒是去过,不过都是被项羽烧过时去的,满天的烟火,什么都看不清!”
“先说咸阳吧!自从项羽焚之一炬后,就此荒废多年,附近的百姓也不敢再靠近它,杂草横生,野畜肆虐。好在陛下定鼎关中,由中央下令,迁徙一部分民众前往,之后才恢复了生机,
不过其以往华丽的亭台楼阁,高大城墙都不在了,又加以陛下修建长安时多从那里拿取石材和剩余的巨木,因此原来浩大的咸阳城,取而代之的则是小城墙,矮屋平房,与关中其他小城并无二样。”
王彰叹气道:“昔日秦始皇是何等的霸道,马鞭一指,方圆千里可以寸草不生,如今其庞大的秦王朝就如同咸阳一样,不复存矣,不过听你说,修建长安的大量木材石材是从咸阳旧址取的?”
“正是,这也是萧相国的提议,就是为了体恤民力,节约民资。”
王彰佩服道:“萧何之才落到哪里,就能惠及到哪里,真乃关中百姓之幸啊!”
“我见你们朝歌也不差啊!”
王彰笑道:“那是因为我们靠的是基层的官吏,靠的是白氏几百年的积累啊,不然就凭借我和白国众臣的平庸之才,如何能够将白国治理得安稳平和啊!不像萧何,其一人之力,可抵我白国几万官吏呀!”
“白氏能够培养出这么多合格的官吏也是白国之福,白民之福啊!但是你们是否想过将其惠及天下呢?”
王彰不能回答,因为这是白氏的秘密,白氏有这么合格的基层官吏,靠的就是白氏几百年的信誉与积累,他们中有白氏公族的白姓子,有想要出仕的儒者,有想要为民请命的墨者,想要入世修炼的道者,有白氏自己训练的庶民小吏,有与白氏交好的世家大族。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受过白氏影响的家学,所教导出来的合格的氏族子弟,或是读过《白氏春秋》的儒者,或是加入了白墨的墨者,或是与白氏道者交好,想要修炼红尘心的道者。
虽然当初白氏主家遭受了灭顶之灾,但是与白氏有关的家族和人员,经过白氏早几十年的布局已经隐藏了下来,这些情愫和关系并没有因为白氏的衰落而彻底断绝。
王彰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你还没说长安呢?”
“长安现阶段与朝歌是没有办法比的,不管是从人口、城防还是商事来说,都远远不如,不过我相信,在萧何的治理下,不出十年,一定会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城。”
“那朝歌你又如何看呢?”
“朝歌啊!很厚重,很繁华,很适合生活。这座城历史应该有几百年,将近一千年之久了吧,商朝时它就是商王朝的都城,周王朝时,它是卫国的国都,到了秦朝,它的地位有所下降,但是仍然生存了下去。
虽然它经历了多次战火,不断的破坏和重建,可这也使它获得了极少数的气运,我可以感觉到,生活在这座城池里的人能够比其他城池更快的融入其中。
这不仅是白国的优秀治理,也是这座历史名城带来的潜在的影响,当任何一个人得知了它的经历后,都不得不为他感到心痛和钦佩,从而为它感到自豪,并愿意为其付出自己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地方的人,其性情和脾性都不一样的原因,你看沛县之人,因为靠近砀山,其人多豪气任侠;鲁县之人,冠之以鲁之名,其人多出儒者,多出忠贞之士;太原之人,因为靠近边塞,常年与游牧人接触,其人多暴虐,血性十足,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王彰听着张良的大论,举起酒杯佩服道:“这就是我喜欢与子房交谈的原因啊,每次总能有新的收获,我这还有许多疑惑,还请子房不吝请教!”
张良举杯回道:“不敢,不过是不同的见解罢了,只是希望我的建议能够为子良打开另一条思路,称不上受教。”
随后两人不断的推杯换盏,一直聊到深夜,两人还不尽兴,秉烛夜谈,最后酒劲上来了,直接就地抵足而眠。
第二日
“咚咚咚!”
这是军鼓的敲击声,是在击鼓聚将,然后清点各军的人数。
王彰被吵醒,来到帐外问亲卫道:“何人击鼓?难道是王上来了?”
亲卫道:“不是,是中将军孙印。”
王彰大怒道:“什么?孙印,他一个副将,岂敢绕过我击鼓聚将,清点士卒?军制何在,律法何在?”说完气呼呼的向中军大帐而去。
等到王彰走后,张良珊珊而出,问之前的亲卫道:“发生了什么?”
亲卫知道张良是王彰的密友,又是持有白王手令进入军营的,所以如实将其中缘由告诉了张良,张良听后,眼睛直发光,张良何等人物,心细如发丝,抽丝剥茧之下就知道孙印与王彰素有恩怨。
向亲卫不吝赐教,亲卫对于孙印也是不满,直言道:“还不是因为当初他在东郡大败,被大王撤职,我家将军才后来居上,之后他一直不满,自恃才高,不将我家将军放在眼中,
又在军中,拉拢一众孙姓将领以及与孙氏有旧的将领时常与我家将军作对,要我说啊,要不是大王看他孙氏对白氏的忠诚,以及他还有些个才华之外,早就应该将他踢出去了。”
张良听后,再结合以往听过的孙印的过往,一下子就得出了孙印的性格和想要什么。
于是他对亲卫说:“我还有事要办,先行出营,你家将军问起,你如实回答便好!”
亲卫犹豫道:“这,没有将军下令,我岂敢私自放先生离去啊!”
张良见状,出示白王手令道:“这样,我也不让你难做,我会书信一封留给王将军,他到时候自会知道其中缘由。”
亲卫感激道:“多谢先生!”
在留下一封离别信后,张良向着巨鹿扬长而去。
白军大帐
王彰一来到大帐门口就听到到两派人马吵得不可开交,示意卫兵不要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听里面的话语。
“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上将军下令,你竟敢私自擂鼓聚将?”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孙将军是大军副将,王将军不在,孙将军自然成了最高将领,为什么不能擂鼓?”
“屁话,要不要看你在讲什么?上将军何时不在,他不正在军帐吗?”
“在?喝醉了无法理事和不在有何区别?难道敌人会因为王将军喝醉了而不进攻?那设置副将之职有何用处?”
“放屁,你这是在混淆视听,这又不是战时!”
“你才在放屁···”“我XXX”
听着里面已经开始上演论亲大赛了,王彰只得推开帷幕而进。
只见孙印端坐副将之位,神情悠哉,丝毫没有参与到骂战之中。
众将见王彰到来,不管是哪一派都躬身行礼道:“参见上将军!”
王彰略过众将,径直来到主位,孙印也起身行礼,王彰看了眼他,但是没有说话,对着众将说:“免礼吧!”
“谢将军?”
王彰坐定,看众将没有声音了,便问道:“怎么?不说了?有什么事就在本将面前说吧!”
众将不回话,王彰看向孙印道:“孙将军不知何故擂鼓聚将啊?”
孙印笑着道:“听说上将军与人在军中宿醉,就连早操都没有参加,知道将军有事无法到来,便擅自做主,擂鼓聚将,谁知大家竟有如此多的怨气,是本将考虑不周了。”
王彰看着孙印突然笑了,他知道孙印的想法不外乎打击自己在军中的权威,使得自己无法统领全军,致使大王将自己免职,这样他就能拿回大军的主位了。
但是王彰并不能直接和他撕破脸,因为其孙氏家主的身份,使得他在军中有不少依附,如果挑明了内斗,受损的只会是白国,自己接受大王看重,就算不能建功立业也一定不能使军队自溃。
随后王彰看着诸将道:“本将若是不能理事,由副将代替理事是合乎理法的,诸将不必多疑。”
支持王彰这一派的人见王彰如此说,只得连连称是,然后王彰话锋一转道:“至于昨晚在军中宿醉,是奉王命于本将和大王的友人交谈,不仅是自己,也是代替大王与之交际,故而宿醉。”
说着还看着孙印,一副,咋的?不服啊,憋着,奉王饮酒,我老王跟大王亲着呢,大王的好友都是我接待的,也没见大王这么对你,啥也不是。
孙印一脸便秘,只得扭头不去看他,当王彰的眼神不存在。
王彰一派的将领高兴了,看见没,咱们可是王佐近将,另一派保王派也对王彰展现出亲近的眼神,两派有合作的趋势,只有孙印一派低头作哑,这一次交锋,又是王彰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