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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攻打白石寨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经过不断的拉扯,双方的损失都十分巨大,郡兵伤亡五千,白石寨伤亡一万余,反白石联盟伤亡五万多人。
这导致许多山寨已经可以宣告灭亡了。这一个月中,平寇将军任凯除了用山贼做肉盾以外,还用了断水,放火烧山,夜袭,攻心等方法。
可是都被白石寨一一破解了,郡兵的伤亡已经十分大了,任凯不想再徒增伤亡了,再这样损失下去,就算攻下了白石寨,他也免不了惩罚。
任凯决定实行长期围困计划。他派出一万大军团团包围白石山,派出四千郡兵组成护粮队,保护大军的粮道不受山中的山贼袭击。
白石寨中,白卿高坐主位,下方原仑三人陪坐。
“寨子里的粮食还够吗?”
“回禀家主,早在秦军到来之前,就收集到了足够的粮食,再加上家族的陈粮,足够五万人半年的用度。”
“水呢?”
“山上有泉水,之前就有预料,已经打了足够多的井,水暂时不缺。”
白卿点了点头,苏训问道:“家主,万一半年之后,秦军还不撤军呢?”
白卿笑道:“放心,早有准备。早在我上山之前就有所准备,我派人早早的就潜入了河内郡,如若半年了秦军还没有撤退,我会让他们联系当地的白姓公族,煽动百姓起事。
任凯将河内郡几乎所有的郡兵都带来了,要是后方出现问题,就算他再不甘心,也只得撤军回防。”
“家主英明!”
白卿挥了挥手,表示不必多礼,然后说:“现如今,秦的力量还是很大的,白氏的名号还不能大行天下,如果暴露了,按照太行山与关中这么近的距离,秦军一定会将我们视为最大的威胁。
所以我们还需要忍耐,等到秦军露出破绽,我们就可以一战将秦军击溃,解放天下庶民之苦。”
“我等必定与家族同进退,诛暴秦,伐无道,吊民伐罪!”
十一月
秦军围困白石山已经四个月了,一个月前,因为一场大雨,导致山上一处存放粮食的山洞进水,大量粮草被雨水打湿,使得粮草出现大量损耗,原本半年的粮草如今只能支持五个月。
白卿下令,命十个白罴卫保护孙印,从山中的暗道出去,前往河内郡,让他们提前举事。
孙印一行人通过暗道,来到了山外,躲过秦军的巡逻和暗哨,他们没有直接从太行山经太阿县入河内郡,而是转向邯郸郡,向西进入河内郡。
十日后,他们来到邯郸郡的朝歌,以伪造的商人身份得以进入朝歌,然后再以外出采购的乡人身份住宿。收拾好后,几人连忙继续踏上行程。
二十日,几人顺利到达河内郡郡城,进入郡城,他们找到白卿告诉他们的地址,一户大家族的府邸门口。
“砰砰砰!”
门吱呀呀的打开一条缝,门房询问:“先生找谁?”
孙印行礼道:“老家来人,探亲,找元合先生!”说着将一块玉佩递了过去,门房接过玉佩,看了看,然后说:“先生稍等,小人前去通报。”
孙印说:“麻烦了!”
门房将大门重新关上,孙印几人就站在门外等,只见外面没有几个行人,少有的几个行人都是面带菜色,步伐加快。又看到一个小吏,在街上耀武扬威,周围的人都面带畏惧。
大门旁边的小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向着孙印行礼道:“兄长别来无恙,家主叔祖还好吧!”
孙印回答道:“唉!最近家祖身体有疾,竟至脸色发白,我身为孙辈,实在担忧啊!”
中年男子也是悲痛道:“何至于此啊!先随我入府,我们再细说可好?”
“请弟引路!”
孙印几人随着中年男子从侧门入府。
中年男子一路将孙印带往一处庭院,庭院两旁有身穿黑衣的健硕护卫守护,中年男子出示一块令牌,两护卫行礼,放中年男子和孙印过去,而跟着孙印的几个白罴卫则留在外面。
进入一间房,只见一个年仅二十五六的男子坐在几案后,正在仔细看着一块布帛。
“卫士长,家中来人了!”中年男子恭敬行礼道。
孙印先出言行礼道:“孙氏印奉家主之令前来传递家主旨意!”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色的布帛。
中年男子本想退下,但是被孙印阻止说:“元先生也一起听吧!”
于是两人都来到孙印面前行礼道:“河内郡影卫卫士长苗剑恭请家主旨意”“河内郡影卫司佐元合恭请家主旨意”
“奉天承运,家主曰,家中事情有变,故河内郡起事提前,明年一月前必须执行,此事由河内郡影卫卫士长苗剑全权负责,司佐元合全力配合,孙氏印在旁监督,完事后由孙印亲自回府向我汇报,至此。”
“苗剑得令!”“元合得令!”
然后孙印将旨意递给二人看,只见上面赫然印着家中独特的家主印,上书“白氏家主印”四周云状纹饰,最重要的是上面的防伪标志没问题。
孙印让苗剑保存旨意,然后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苗兄和元兄了!”
苗剑客气道:“还需要大家通力合作啊!”
元合也说道:“是极是极!”
几人寒暄完毕后,苗剑就去联络手下的影卫做准备,而元合也准备出门和白姓公族联络。一般搬迁到外面的白姓公族不会说自己姓白,而是只会说自己的氏,要是实在推脱不过去,也会说自己是夏禹的苗裔。
十二月十五日
正当苗剑、元合、孙印三人准好一切准备,再过几天就要起事时,一则消息,打乱了他们的所有计划。
始皇帝崩了,原本众望所归的皇位继承人公子扶苏在长城防线为始皇帝自杀殉葬,随之的还有大将蒙恬,而继承皇位的居然是始皇帝的小儿子,公子胡亥。
苗剑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底还按照原来的计划走吗?
这时孙印出言说:“一定要按照原来的计划。不管秦的皇帝换了谁,白石山之围依然没有解,现如今我们最主要的就是解救白石山。”
元合此时也有了想法说:“不仅如此,还能向天下人宣告,秦朝的暴政,鼓励天下人起来反抗暴政。”
苗剑也明白了,他看到了更深层:“我听说公子胡亥为人随性,不在乎他人的感受,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可以让他昏招迭出,加速秦的覆灭?”
“正是!”
几人统一好了想法,随即就开始准备了。
远在太行山中的任凯也得到了新皇登基的消息,他也不免有些心慌,因为他也是坚决支持公子扶苏的那一派,可是如今登基的不是扶苏却是胡亥,这使他陷入了危机。
这时一旁的偏将告诉他:“正是因为将军如今所面临的危机,才需要剿灭太行群匪的功绩啊!没有战功傍身,今后没有抵挡风险的能力啊!”
任凯十分认同偏将的说法,于是坚定了围困白石山的计划。可是事与愿违,一则求救信从河内郡而来。
十二月二十八日
河内郡五县县兵暴乱,紧接着许多无法忍受秦朝严苛律法的百姓也揭竿而起,其中两县已经被攻占了县衙。义军总兵力大约五万,此时正在向着河内郡郡城而去。
任凯慌了,要是郡城被丢,他可真的就要被族灭了,他连忙下令撤军,旁边的偏将说:“将军不可,这白石寨眼看就要撑不住了,没多久就可以攻下来了,况且郡城城高墙坚,一群黔首,如何能够攻破郡城?”
任凯却说:“本将军知道,可是我不敢赌!”说完就立马撤军回城。
河内郡城
城外五万义军将郡城围住,郡城只有五千郡兵,河内郡守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大多穿着粗麻衣裳的杂乱没有丝毫阵型的义军,但是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头上包裹着只有出殡时才戴的丧布。
五万义军的领头人是孙印、苗剑、元合三人,义军的组成十分复杂,大多是普通黔首,但是有受过一些训练的县兵,也有白姓的公族子弟。
孙印将部队分成三部分,由三人分别率领,骨干由公族子弟充任,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读过书的,比黔首们好多了。孙印还编撰了五千人的精锐部队,由受过训练的县兵出身为基础,懂得一点军事的家族子弟为骨干,他们自称白家军。
白家军由元合率领,因为元合是河内郡白姓公族的领头人。苗剑负责情报支持,孙印负责指挥大军。元合看到郡城的高度,对孙印说:“孙将军,这不好打吧!怕是要死很多人吧!”
孙印看着元合,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他知道元合是一个几乎没有见过血的人,连一个,优柔寡断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元兄怕了?”
“孙将军说笑了,怕是有点,不过我担心的是家族子弟牺牲太多了。”
孙印看着郡城无意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元合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苗剑拉住,只好作罢。
元合来到白家军的营地,里面的将士都在锻炼身体和训练战阵。
元合一路走过,路过的将士,只要是公族子弟,看到元合都会起身尊敬的喊道:“将军!”
元合和他们十分熟练的打招呼“好,江浩,好好锻炼,争取多杀几个,为宗族争光!”
“将军放心,我宗氏虽然搬离家族百多年了,但是一颗心还是在家族的。”
“嗯!你去和大家说,等到打败了秦军,百姓们就不会这么苦了,只要家族出来治理天下,人人都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以前白国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是将军,要不是秦狗将书简都烧了,我还在乡里教书呢,实在可恨!”
元合拍拍宗江浩的肩膀说:“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家族还在,这个世道就不会烂得那么彻底,就还会有兴起的希望!”
“我一直都相信的”
“对了,你阿爷还好吧!三年前去你们乡审核族谱,还是你们家留我住宿的呢?”
“阿爷已经走了。”
“节哀顺变,那你就要为你们家争一口气了!”
“得令将军!”
“走了!你自去训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