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彦见二妹要哭不哭、她多委屈的模样,好像是娘家对不住她。
他不再像以前给夫人说的那样,什么二妹在婆家为难,我们多帮帮她。
她为难她活该!
何文彦冷冷说道:“以后娘家的事不用你管,你也不必再回娘家”
说完转身就走。
何时在她身后哭道:“娘不在京城,你们一个二个地欺负我?”
何文彦转过身,“你婆家要是愿意,你动身去相州陪母亲。”
何氏一跺脚,“你……你就是这样当大哥的?”
何文彦不理她,直接走了。
何氏不知道她的妯娌悄悄在门里全部听到,快快跑回去学给婆婆听。
等她返回去被婆婆骂了一顿,说不是看在她给高家生个儿子的份上,就让她滚回娘家。
何文彦这会巴不得赶紧去通州,不想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回到家给夫人说已经给高家说清楚汕洛不会和高家结亲。
莫晨曦见他神色不悦,问道:“二妹给她婆婆说我们同意这门亲事了吧?”
她见何文彦不吱声,嗤笑一声,“以前二妹一直是这样的行事作风。”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父亲说的别把人逼得太狠,让何文彦自己去体会。
何文彦确实体会了,以前二妹经常说大嫂同意的,这是大嫂给我的,原来都是她撒谎。
他听到夫人的那声耻笑,原本想说对不住的,也就没说。
是不是家里人都知道二妹是如此,就他不知道?
三弟以前说过,你别什么都听母亲的,特别是二姐给母亲说了什么事之后。
他还总说我们是男人,又是当兄弟的,不要总和二妹斤斤计较。
何文彦这会真怕夫人说:二妹一向如此,你不要和她斤斤计较的话。
他站起身想走,就听夫人说道:“这次让薛姨娘跟着去通州伺候。”
何文彦有些惊讶,“不用,我去了也是住在衙门安排的住处,妇人不方便。”
他注意看夫人的表情。
那年去外省,夫人也是这么说,他也是这么回答,夫人的表情是欢喜,临走那几晚夜夜和他温存,说会把家里照顾好,不让他操心。
等他回来后夫人没有给他说家里的任何事,反而是母亲和二姐说了很多夫人的不是,他把妻子指责一顿,说妻子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心。
何文彦看着夫人脸上冷淡的表情,他怔住,和期望的不一样。
他想起那次他指责夫人,夫人哭了很久,病了一段时间。母亲说妻子是装的,想以此来拿捏他。
他信了,接三个月没夜留夫人那。
想拿捏他?知不知道夫人有诰命身份是丈夫给的。
何文彦又想起去年夫人病之前大半年时,母亲说夫人不贤不孝,就这一个舅舅,多来两回,不过多吃两顿饭,夫人就说家用不够。
母亲还说谁家出嫁女不靠着娘家,莫氏不一样靠着娘家吗?二妹回娘家她就给脸色看。
他又训斥了夫人,夫人解释说母亲让她给舅家准备一百两的礼物。
他说什么?
就一个舅舅,又不是每次都准备这么多,那不是舅舅因为私塾的事要给人送礼吗?
夫人说二妹要借她陪嫁的首饰,他还说那你就借她又能如何,夫人说二妹借的从来没有还回来,她仅有的几个首饰还要留着静宜出嫁。
自己说什么?
说静宜出嫁还早着,到时候再准备。
夫人说那好,我娘家兄弟娘家舅舅要送礼她也准备。
自己说什么?
说夫人不可理喻,甩袖走了。
他觉得夫人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上了岁数开始斤斤计较。
他觉得母亲说得对,夫人觉得她娘家父亲是进士,她是诰命夫人了,瞧不起婆家舅舅,瞧不起啥也不是的小姑子。
何文彦记得自己很生气,瞧不起当初就别嫁何家,老百姓还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读书人家出身,难道没读过女诫?
他拿了一本女诫让夫人抄,夫人问,她哪里做的不对,这个年龄了还要受此侮辱。
他就把从母亲那儿听来的,列举出一二三四五六。
夫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认认真真的抄了五遍,而且是一个月抄一本。
他以为夫人知道错了,认为母亲说的对,以前他对夫人还是太纵容。
他等着再收一本,六本就是半年,让夫人好好反省反省,他再和夫人缓和一下,让她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家里和睦,他一个大男人成天为了这点小事去听母亲的抱怨。
谁知道第六本没收到,夫人病倒了,差点没命。
夫妻俩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
莫晨曦是看一眼何文彦又看了一眼,心里想,他怎么还不走?
难道让我开口赶他出去?
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难道又认为他二妹在婆家不容易,能不能帮着二妹婆婆的侄孙女找个婆家。
莫晨曦等着,他如果这么说,她就说那把静宜的亲事退了,你去说给彭郎中说给你儿子换个媳妇。
这么心疼你妹子,那就给她婆婆的侄孙女说个好女婿,看你有没有脸去找彭郎中。
等了半天何文彦还是没说话。
莫晨曦又想,莫不是他想让莫家帮着找一个,觉得为难开不了口?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以后句句给他怼回去,别再把莫家把她当软柿子捏。
何文彦却在想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三弟都看出来了,说你不要让大嫂寒心。
而他却想,我这样的好丈夫,夫人凭什么寒心?
夫人到哪去找他这样的好丈夫?
远的不说说,就说近的吴郎中,纳个妾还在外面请客;彭郎中膨有一年宠着家里的妾,被他母亲和夫人合起来一顿好打,去衙门脸都是红肿。
有一些家里有妾的同僚,还时不时偷偷去花楼睡一晚。
而他规规矩矩、正正经经,也鄙视那样的男人。
夫人有何寒心?
如果因为婆婆和小姑子,只能说明夫人心胸狭窄、不贤不孝,让做丈夫的为难。
这一年,夫人更加做了他认为的不贤不孝之事,明显的什么也不管。
他体谅夫人大病一场还没休养过来,多加忍让。
原来这都是他以为。
那次三弟痛哭大骂二妹,他还觉得三弟过分。
现在,他想做更过分的事,打二妹一顿。
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埋怨指责夫人,让女人抄女诫,让夫人对他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