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日,祭天地。
经过漫长一夜的等待,问鼎大典终于在此刻来临!
黑石城中充满着庄重神圣的气息,家家户户敞开大门,人们穿上了定制的祭祀服饰,摆出各种珍贵物品,正在通过一种古老的祭祀仪式唤醒山河鼎中的山河之灵。
山河之灵代表天地,据说可沟通万物,驱灾纳福,保佑万民平安。
主仪式将在城主府的祭天台举行,祭祀仪式完成之后,山河之灵也将出现在祭天台上,与人们直接进行交流。
只有各大宗族世家的代表,才有资格前往祭天台向山河之灵祈愿。
而为了让全城百姓都感受到山河之灵的祝福,城主府动用大量资源,在黑石城各处布下了数十座“天眼之窗”。
所谓“天眼之窗”,其实就是用珍贵材料布下的小型法阵,借助光之法则,让百姓们可以通过法阵的“窗口”观看到祭天台上发生的一切。
……
此刻,每一个“天眼之窗”前,人群如潮水般涌动,百姓们怀着虔诚与激动之情,看着祭天台上那堆积如山的祭品,脸上皆露出了期待之色。
城主府的院落里,同样有一座“天眼之窗”,小玉正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少爷会赢吗?”
她显得忐忑不安。
老余将胸膛挺得老高,回头瞪了小玉一眼。
小玉心想莫非自己说错了什么?
老余道:“小丫头懂什么!天道在上,叛匪们就算再如何猖狂,又怎能撼动得了九九命格所承载的天道意志!”
……
祭天台位于城主府的东南角,由无数巨石堆砌而成,其长宽达数千丈,气势磅礴。台上数十块方形巨石巍然耸立,上面雕刻着繁复精美的图案,每一幅图案都蕴含着不同的意义和寓意,图案间还铭刻着神秘莫测的咒语。
祭天台上星罗密布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祭品。宽达数丈的香炉上插满了正在燃烧的檀木香,散发出淡淡的清新香气,香炉前方则摆满了香烛以及瓜果蔬菜,还有各种珍奇食物。
而在这些祭品之中,最为显眼的莫过于五百头身形巨大的独角火牛。每只独角火牛足有数丈之长,浑身皮毛如火,看上去极为威武不凡。
祭天台中央则是一个直径百余丈的圆形祭坛。
圆形祭坛由金属铸造,四周盘绕着十余根青色巨柱,柱上镌刻着繁复玄奥的纹路,看起来庄严肃穆,隐隐透露出神圣气息。祭坛中间有一尊古朴巨鼎,正是周家的祖传法宝——山河鼎。
一老一少站在山河鼎前。
周云墨平静如昔,俊美的脸庞上不见一丝波澜。太叔公则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祭天台下方是一排排精雕细刻的木椅,上面铺着厚实的白毛毯,正在等待宾客入席。
首先入席的是金员外和北市的郑老板,他们为了筹备此次盛典已经忙活了一个晚上,此刻看着祭天台上的盛况,心中皆充满了满足之感。
当他们看到周玉龙带领着数十名黑鹰营精英踏入会场时,连忙迎上前去。
“营长大人今日容光焕发,问鼎大典上必能大显身手!”郑老板笑道。
周玉龙一身金色长衫,头戴金丝高冠,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他对黄金棍的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这让他信心大增。
一旁的孙锦鹏傲然道:“无论修为还是战功,营长大人都远超他人,下一任城主自然非他莫属!”
郑老板嘿嘿笑了两声,道:“神灵的意志不可随意揣测,无论选中了谁,都是咱黑石城的鸿福。”
孙锦鹏心想和你说了也是白说,问鼎大典已举办过多次,山河之灵一向公正,考察的无非是候选人的实力和声望。
他转向金员外,道:“你看,城主大人非但实力不足,声望也已跌至谷底,山河之灵大人不选我们营长难道还能选他不成?”
金员外低头看着光滑的花岗石地板,心想城主大人或许真没什么希望,但他们才是营长大人的真正对手!
孙锦鹏转身望去,只见石家家主石天涯带着两位公子和石清儿,以及数名石家长辈缓缓行来。石天涯朝太叔公方向微微躬身行礼,然后行至座位前落座。
石清儿依然穿着淡绿色轻纱长裙,裙摆随风轻舞,整个人宛若一株亭亭玉立的灵兰,在阳光下显得愈发美丽动人。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祭天台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孙锦鹏炽热的眼神。
“今日你便要与我两位哥哥一争高下,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紧张吗?”
她知道周云墨是和自己的两位哥哥同样的天纵之才,但究竟强到什么程度,却从未亲眼看见,心中不免充满了期待。
……
石天涯与周玉龙入座后,其他宾客也陆续到场。
他们纷纷朝二人施礼问候。
有人试探道:“不知白虎旗使今日是否参加盛典?”
百里明霞接口道:“放心,他还没死。”
“啊!那白虎旗使为何尚未现身?”
“找人晦气去了。”
“原来如此!”
那人不敢多问,悄悄与身旁同伴小声交谈。
“没想到白虎旗使竟然还活着!”
“那天围攻他的人那么多,也不知他会去找谁的麻烦?”
“这可就难猜了,但被他找上门的人肯定是要倒大霉了!”
身穿紫色长袍的朱长生冷冷道:“你们看看谁还没来不就知道了?”
众人闻言,皆恍然大悟,齐齐转身看向座上宾客。场上几乎座无虚席,黑市执事王大献,铭文公会的李先生等人皆已落座,唯独少了万宝楼的荣掌柜。
荣掌柜是做酒楼生意的,平日从未缺席过大型盛事,今天正值问鼎大典隆重召开,他却反而消失不见。
众人不禁好奇,荣掌柜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朱长生呵呵笑道:“诸位有所不知,今日一早荣掌柜刚踏出大门,便被白虎旗使堵在了万宝楼门口。”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哗然一片。
“白虎旗使伤势未愈,竟敢去找荣掌柜的麻烦,难道活得不耐烦了吗?”
很少人见过荣掌柜出手,但经营像万宝楼这样的酒楼,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很少人见过他出手,反而更能说明他的修为和手段。
朱长生消息灵通,夏午的行踪也没瞒得过他。他见众人好奇,忍不住道:“我听闻白虎旗使曾经在白马桥遭遇伏击,被荣掌柜击中一掌,侥幸逃脱。今日正是欲报这一掌之仇。”
“他一早便堵在万宝楼门口,以言语逼荣掌柜和他单打独斗,此刻只怕已经是一死一伤了!”
众人闻言皆是色变,有人质疑道:“玄武旗使一早便出门前往祭天台,又怎会知晓此事?”
朱长生笑而不语,心想这小小的黑石城还有什么可以瞒得过老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