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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白眯了眯眼,“二弟你起来,你当真要为了这样一个父亲求情?叛国,是为不忠不义,你从小就是这么读圣贤书的?”
“大哥!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父亲,他做那么多,说到底也是因为我,我怎能弃他于不顾?”
顾凝钧满脸泪痕求完顾山白,又看向顾谦,“父亲,你就说了吧,趁还未铸成大错,回头不晚!”
顾谦也红了眼眶,“钧儿!我是为了你好,等那个人成就了大业,你就说顾家的主人!”
“我不需要!父亲,收手吧!”
顾山白抿了抿唇,“顾谦,你还在做梦,你以为你帮了那个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那么信他不会卸磨杀驴?”
顾谦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不言不语。
顾山白刚要再说话,却见顾凝钧一把抽出鸣鸦的佩剑,抵上自己的脖子。
顾谦听到这个声响,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钧儿,你——”
“父亲,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却陷我于不仁不义,将苦读二十年书得到的道理,亲手推翻,可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想要的是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然后考取功名,效忠国家,我根本不需要什么顾家家业!”
顾凝钧说着又将手里的剑抵近了三分,脖子上瞬间冒出了血。
“父亲,你要执意不说,我便亲手了解了自己,全了自己忠孝之心。”
他的态度坚决,手一用力,更多的鲜血流了下来。
“我说,我说——”顾谦嘶吼道,“别伤害自己!”
说完就像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颓废萎靡。
“你想要的所有有关的东西,都在我书房的暗格里,博古架最底下一层最右边的玉器,左转三圈,往上抬高一寸,再向右转动六圈,就能打开暗格的机关了。”
顾谦一口气都说了出来,顾凝钧也流着泪放下了手里的剑。
“鸣鸦,带二弟去包扎上药。”
鸣鸦扶着顾凝钧出去了。
顾山白又吩咐剩下的两个侍卫给顾谦松绑放下来。
“二叔自己糊涂,却将二弟养得很好,我会尽我全力保二弟仕途顺遂的,但二叔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顾谦在角落里流着泪抬起头,喃喃着:“是我错了,你答应的,护好二房。”
顾山白脚步一顿,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出了地牢,就去了顾谦的书房,按他说的步骤,果然打开了一道暗格,里面放了一塌纸。
里面的东西明确能证明和他来往的是老连王独子宋莫年。
顾山白将里面的所有纸都妥善保管好后,又去了顾戎的书房。
顾戎正坐在轮椅上闭眼小憩。
“父亲,你打算怎么处置顾谦。”
顾戎睁开眼,“他全都招了?”
“招了。”
“那就先关他一段时间,等你告诉了陛下,让陛下处置吧。”
“父亲这么做,对天齐有了交代,可对您自己呢?”顾山白看了看顾戎的腿。
“为父这么多年早就看开了,我早就不怪他了,只恨他看事只看一面,辜负了顾家,也辜负了钧儿。”
顾山白抿唇沉默了。
良久才说道:“此事,一切都听父亲的。”
……
顾山白回到京城刚好是初六晚上,鸣鸦也跟着他来了京城。
“公子,舟车劳顿,明日还要上早朝,今日就早些休息吧。”
顾山白掀开马车窗帘,看了看晚上的街景。
“你先去逛一逛,或者在宫门口等会,我还有事。”
说完就跳下了马车。
鸣鸦扯了扯嘴角,将马车停到宫门口,然后去周边逛了逛。
而顾山白径直去了普渡寺。
此时方昳澄和竹影、江昀刚从膳堂吃了晚饭,往院子走。
江昀“诶”了一声,“那是国师吗?”
方昳澄说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一道白色衣袍身影,立马笑开跑了过去。
“顾山白,你回来啦?”
顾山白笑了笑,“回来了,顾家的事都办妥了。”
说着便拉着方昳澄快步回到她的院子,“我还找到了润州老连王谋反的证据。”
方昳澄皱了皱眉,心下一惊。
回了院子,顾山白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都说给方昳澄听。
“可敛财、练兵这样的事,宋时柏怎么可能没察觉到?”
方昳澄说出来自己的疑惑。
顾山白也说:“这也正是我所怀疑的点。”
又顿了顿说道:“明日下了早朝,我会将此事告诉宋时煦。”
方昳澄皱眉,“可顾谦毕竟是你顾家人,不会连累你们吗?”
“不会,顾家怎么也是江南商贾巨富,实力非凡,宋时煦要问责整个顾家还是得掂量掂量的,况且我二叔是自愿招供,我也第一时间呈报给了他,他也没理由为难顾家。”
方昳澄叹了口气,“是啊,他最应该考虑的是,老连王计划到哪一步了,现如今实力如何。”
“没错,这种事,不可能是这几年才开始准备的,最起码先皇在世时就已经开始了。”
顾山白看了方昳澄半晌,将她抱进怀里,“我已经将咱俩的事告诉我父亲了。”
方昳澄脸一红,抬起头来问他:“他怎么说?”
“自然是欢喜的,你要是见了他,他定是欢喜的不得了。”
方昳澄听言,又搂紧了几分。
明日上早朝,顾山白只在普渡寺待了一会就走了。
……
第二天早朝上完,顾山白就去了养心殿。
宋时煦还叫了楚泽峥去养心殿。
但宋时煦向来信任顾山白,所以当着他的面,就给楚泽峥安排了任务。
“楚家世代忠勇,朕一直很信任,但现如今朝堂不稳,需要楚小将军帮朕查一个人。”
楚泽峥抱了抱拳迟疑道:“陛下请说,臣定查清楚。”
“靖国公欧阳承澜。”
楚泽峥怔了怔,欧阳承澜向来低调,陛下为何要查他?
顾山白也疑惑道:“陛下怀疑靖国公?”
宋时煦点了点头,“国师当时不在场,那晚花蛇指认了主人,他就在那人旁边,也是他将花蛇整死,可那花蛇主人却咬死他只是个普通侍卫,不是西域人。”
楚泽峥也说道:“微臣当日也确实觉得蹊跷,但是靖国公向来低调,臣就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