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还在嘴硬:“丞相不分青红皂白,擅自捉拿朝廷大臣,可知这是重罪?”
陈安心说听你讲法律就想笑,你都被抓过来了,还和人家讲法律?你以为这里是法庭啊。
曹操也是嘲笑:“本相奉陛下命将车骑将军带到府上问话,犯了什么罪?”
“你这是矫诏。”
已经这样了,场面话也不用说了:“若素说,昨日你有意拉拢他,我便请你来问问,你为什么要拉拢若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董承冷笑道:“小孩子玩笑话,也被丞相拿来当做借口。你既然忌惮我,那么想杀就杀,我董某人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是董家人。”
曹操点点头;“拖下去大刑伺候,王侍郎,你可有什么想说?”
王子服也是个硬骨头,冷哼一声表示对曹操的蔑视,紧接着他也被拖下去受刑。
不多时,杨彪也来了,他身上没有伤,但惶恐的很,更多的还有疑惑,他不清楚曹操为什么抓他。
杨彪来了后,见到黑着脸的曹操差点下跪:“丞相叫老夫来所为何事?”
“来问问你为什么要拉拢若素。”
“拉拢?丞相在说什么,老夫不知。”
曹操不讨厌别人蔑视他,但讨厌别人欺骗他,因为这表示对方认为他比曹操聪明,要是荀彧他们这么认为,曹操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还会很高兴,但其他人要是这么想,那就是寻思之道。
曹操不相信杨彪不知情,陈安看出来,杨彪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他只是被董承利用了。
“丞相,不如让我来问问?”
“好。”
陈安上前问道:“杨太常,昨日之前,你是否打算请我吃饭,感谢我没有对你用刑?”
杨彪连连摇头:“没有,此事虽然人尽皆知,但我要是请你必然会遭到丞相猜忌你我之间有联系。”
曹操冷哼一声,陈安急忙转头赔笑。
“那么,昨天你为什么改变想法,设宴邀请我了呢?”
“是董承说,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丞相不是那小心眼之人,反倒是我,受人恩惠不思汇报,定然会被天下人耻笑。我觉得他说的对,就设宴邀请。我还准备了两个舞女,打算送给陈主簿。
可宴席过半气氛就不对了,陈主簿随后匆匆离开,舞女没有送出去。我今日就讲舞女送到陈府,以表示感谢。”
陈安咳嗽了一声:“舞女什么的,你送给丞相,董承有句话没说错,丞相心胸广阔,不是小心眼,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和你算计。”
曹操心说这孩子讨人喜欢是有原因的。
杨彪连声答应,并表示多送几个,陈安对曹操说:“丞相,杨太常应当是不知道董承的目的,他被利用了,重点应该放在董承身上。”
“若素说的是,既然杨太常是受人蒙蔽,本相便不和计较,日后小心来往之人,不是谁都和若素一样心地善良。”
“是是是。”
杨彪胆子快吓破了,哪里还敢反对。
没有他的事情,得到曹操许可后,他转身就走,离开侧厅,恰好看到两个被打成一身血的家伙,他吓了一跳,等看清两人是谁后,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是董承和王子服?他们二人干了什么被打成这样?”
想到自己差点也沦落到这样的下场,杨彪心脏狂跳,急匆匆逃离丞相府。
董承和王子服被重新拖回来,满身血污的样子让陈安心里突突的,他虽然见过不少死人,但他们的样子没有这两个人惨。
“他们俩说了吗?”
“说了,董承承接陛下衣带诏,奉命诛灭丞相,他已经聚集七人,昨日想招揽陈主簿,未成。”
曹操大惊,他原以为几个人和过去的王允以及自己一样,是私下联络,想对他不利,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陛下的事情。
一旁的郭嘉也极为震惊,陈安早就知道衣带诏的事情,并不惊讶,但他也不用伪装,因为眼前这两个人的样子实在可怕,他皱眉的样子跟震惊差不多。
“他说的可是真的?”
“这是供词,还有供出的名字,分别是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三人。”
曹操脸色阴沉:“下令将这三人捉拿归案。”
沉默半晌,曹操问道:“衣带诏何在?”
“在董承卧房中。”
“即刻搜来,并将他们的家眷一同抓来。”
下面人去办了,陈安知道曹操的狠辣,想上前劝阻他别杀那么多人,但看到曹操暴怒的脸,还是没有出声劝阻。
“奉孝,若素,你们说我该怎么做?”
郭嘉说:“衣带诏未必是真,很可能是董承伪造。”
“我也是这个意思。”
曹操不说话,盯着陈安看,陈安被看得压力山大,只好叹了口气说:“那诏书想来是藏在当日陛下赐予的锦袍玉带里,丞相和我都没有摸索出来。”
“既然陛下不老实,我欲效仿霍光,令立有德之君。”
郭嘉急忙说:“丞相,万万不可,您威震四方,号令天下,所借着皆是陛下的名义,而今天下未定,倘若您另立新君。世人只会将您看做王莽,董卓之流。
再加上衣带诏传出,天下诸侯皆可以此为名,借机讨伐您。”
“若素?”
“我也不建议另立新君。”
“把荀彧他们叫来。”
谋士团全员到齐,得知曹操的想法后,他们的意见出奇的统一,都不赞同曹操另立新君,称这是取乱之道。
曹操头一次被谋士团集体反对,到也不生气,深思熟虑后还是断了另立新君的想法。
但董承等人干的事情让曹操怒火中烧,他们必须得死。
“传旨下去,董承,王子服等人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连同家眷老小,即刻斩首。马腾亦是参与者,擒拿后就地处决。”
其他人都没意见,陈安终于忍不住了,站出来说:“丞相,董承谋反,斩杀首恶即可,他的家眷未必知情,不可尽皆斩杀。”
程昱说:“斩草除根,免遭后患。”
“灭族之举,有伤人和。”
曹操眯起眼睛,第一次看陈安的眼神带着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