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居然红了,“宁安康,你别开这样的玩笑。”
我便不跟他开玩笑了。
人家是学霸,一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肯定不会想这种事。
到了校门口,我又看到顾清用他的手机打车。
我不禁道:“顾清,我们坐公车呀,打车干什么?浪费钱!”
他回了一句:“你的手这样了,万一坐公车被挤到了呢。”
那一刻,我内心涌起一丝异样。
我是个早熟的女生,我怕顾清对我有不一样的心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能和他这么亲密了。
但顾清突然又补充了一句:“万一你被挤到了,我妈也会说我的。”
我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
顾清应该和史壮一样,把我当兄弟了。
……
手受伤的这段时间里,我的生活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总结起来,就是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
以前的我总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但自从决定嫁给宁远琛后,我接触了史壮和顾清,收获了友情。
我开始重视学习,随着成绩的进步,以前从来不管我的科任老师,也开始关注我了。
甚至以前一些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同学,见面也跟我打起了招呼。
我去饭堂排队打饭,还有班上的同学主动给我让位,或者干脆替我打饭。
我一开始浑身不适应,想用沉默来躲避他们的热情,他们以为我不好意思,于是对我更热情了。
我渐渐地竟也习惯了,便大大方方接受他们的帮助。
我越是大方,他们对我就更是热情,有几个班上的女孩子还围过来跟我一起吃饭,说我以前表现得太冷酷了,导致她们都不敢靠近我。
她们还说,我看起来随时都要打架的样子,一点都不好惹。
我问,那你们觉得现在的我不冷酷了?
这几个女同学笑嘻嘻的,说现在的我很可爱。
可爱?
我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被冠以这样的形容词。
夏末就这样过去了。
凤城的秋天来了。
我的手臂终于可以拆线了。
我像往常一样,准备一个人打车去医院。
在家里照顾我的保姆叫燕姨,她问我,“安康小姐,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我回答她:“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之前换药,也是我一个人去的。
燕姨是宁氏集团安排过来的保姆,虽然照顾了我六年,但是我一直觉得和她有疏离感。
在这六年间,她算是兢兢业业,有求必应。
可是,她一直恪守本分,只把我当小姐,连吃饭都不愿跟我同一张桌子吃,她说她们受过专业的培训,不能和雇主一起吃饭。
在沟通方面,除了问我的需求,其他多余的话一句都不会说。
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只把她当保姆,我能自己解决的事,绝不找她帮忙,就连生病了都不会麻烦她,自己熬几天就好了。
燕姨见我不需要,便不再多说,自己拿了一块抹布去擦楼梯。
我换上鞋子,正要用手机软件叫车,却看到宁远琛那辆路虎朝我开过来。
我有些茫然,宁远琛怎么来了?
他把车停在我面前,车窗按下,叫我:“上车!”
我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怎么来了?”
他淡淡地道:“你不是要去医院拆线吗?”
我内心涌上一阵喜悦,“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受伤后,他都没有说过一句关心的话,我以为他根本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他说,“田心说的。”
“田心怎么知道的?”
“你前天来,不是告诉她了吗?”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我又说:“那总不能是田心叫你来的吧?她可是你的下属噢。”
宁远琛一边开车一边道:“我只是尽一下监护人的责任,万一医院需要我签什么字呢?”
鉴于他之前对我的不闻不问,我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医院。
却不是我平时换药的医院,而是一间私人医院。
我不禁问宁远琛:“怎么来这里了?”
“不都是医院吗?有什么区别?”宁远琛停好车,再叫我自己下车。
我只好跟着他。
这是一家顶级的私立医院,听班里的同学提起过几回,我自己是没来过的。
进来后,门口的医导一看到他,立刻就迎了上来,“宁先生,吴医生已经在上面等着您了。”
……
我被安排坐在一张宽大舒适的沙发椅上,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帮我拆线。
拆线很疼,但我又不喜欢叫,只能强忍,若是有镜子,想必我此时的表情一定难看死了。
宁远琛坐在一旁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等拆完线,我看着白皙的手臂上留下的那条状如蜈蚣一样的伤疤,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
我刚到爱美的年纪,要是终生都带着这条疤怎么办?
将来我在李慧珍和谭丽娜她们面前,还能昂首挺胸吗?
“医生,这条伤疤能恢复如初吗?”我问。
这位吴医生笑呵呵地道:“你要是在别的医院,恐怕是不行的,但是你来了我们医院,我保证能让你不留疤。”
听到这,我不禁转身看向宁远琛。
宁远琛把头偏过去,不看我,似乎嫌我烦。
……
“宁远琛,你是特意带我来这家医院的对不对?你担心我手臂留疤,怕我的心情受影响对吗?”
在回去的路上,我兴奋地问他。
他开着车,依然是淡淡的语气:“我说了,我只是尽一个监护人的责任,你别多想,更何况,你确实是因为我的事情才受伤的,我完全不管也不行。”
“你现在知道我是为你受伤了?”我顿时又委屈起来。
前段时间,他一直不管不问,还责怪我多管闲事。
“两码事,我不支持你多管闲事,但是你落到这个地步,我出于责任不得不管,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看看,宁远琛是知道怎么气人的。
我忍。
我又问他:“宁远琛,你那件事彻底解决了吗?就是工地上那事,邪阵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