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
项小雨不解地问,“他不是你最爱的姬妾吗?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没错,那人的相貌、声音,甚至身上的味道,都和虞臣一模一样。只是当我吻他的时候,他的唇竟然……”
项烟岚深深地皱起眉头,“不是苦的。”
项小雨回味了三秒,眉头拧了三圈,表示没听明白。
项烟岚缓缓解释道:
“他说自己是个不幸的苦命人,尝起来就该是这个味道。或许等以后真的幸福了,吻下去就是甜的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惜,他没有等到,我也没有尝到……”
项小雨“啊”了一声:
“你就因为这个,就认定今天认错人了?”
“当然不止!”
项烟岚指着自己肩头那已经消退的小红点“遗址”,气鼓鼓地道:
“虞臣是绝对不会拿利刃刺我的!要不是我有硬气功护身,早就被戳了个洞了。”
项小雨一拍额头:
“我的亲姐啊!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这幅模样,披头散发邋里邋遢不男不女的。别说是虞臣了,就是你亲妈来,也认不出来。
再说,你一出手就撂倒人家一队保镖,还顺手拆了一个车门。试问谁给火云邪神强吻不想捅他两刀的?我都觉得他下手轻了。”
项烟岚想了想,好像挺在理的:
“这样说来……我是怪错他了?”
见项小雨点头,她一咬牙就打算转身出门:
“我要找他说个明白!”
项小雨一把把她拉住:
“找找找,你知道他姓什名谁?家在哪?上班在哪?健身游泳在哪?”
项烟岚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眼光一亮:
“这有何难?笔墨伺候。”
项小雨给她找来纸笔。
虽然用不惯硬笔,但项烟岚还是挥翰成风。转眼功夫,一个栩栩如生的年轻男子白描画像就跃然纸上。
面对项小雨的海豹式点赞,项烟岚自得地道:
“识人辨相,为将者基本素养罢了。”
项小雨端详着那画像,越看越眼熟,越看眉头越皱,忽然想起今天回来时电视播放的新闻,脑门顿时一亮。
她用手机搜了一个名字,然后递给项烟岚:
“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项烟岚接过一看,双眸闪光:
“正是他!”
她念着图片下方的人名:
“左岸?”
……
此时,某处别墅内,一场风暴正在刮起。
“砰——哐啷!”
一个雍正年间的官窑青花在地上砸开了花,六位数的财富瞬间化为乌有。
但这都不及主座上那位中年贵妇脸上的寒霜让人感到心惊。以至于在场的鼎天集团高层都噤若寒蝉汗如浆出。
这位一头乌发,看上去仿佛只是四十出头的女人,就像一尊玉玺,弥散着高贵而不可轻亵的气质,举手投足间能决定他人的荣辱生死。
要是有关注财经或政治新闻,就一定会认得她就是被尊称为“左夫人”的林慕云女士。
虽然鼎天是左家祖传的基业,但能发展到今时今日在政经两界掷地有声的地位,大半的功劳要归于她在亡夫身后的贡献。
虽然说现在已经把鼎天交到了儿子左岸手上,但人走茶不凉,如今她跺一跺脚,集团的地面还是得跟着抖三抖。
“一帮废物。”
如果左夫人的眼神是机关枪的话,面前的高管们要就成筛子了,“每年过千万的安保费用,结果让人跟捅破层窗户纸一样简单。说,要你们有什么用?!”
几个高管用眼电波交流两下,把一个平头方脸的给推了出来:
“夫人,这次的事件实在是出乎预案之外。我们也没想到对方会一个人就……”
“啪!”
左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把那方脸高管吓了一跳,剩下的辩白也咽了回去。
“你们还要不要脸?!十个打一个,都被人打得落花流水。对手是姓叶的吗?!”
左夫人刚想接着开火,忽然视线偏向楼梯方向,眼神一亮,脸色瞬间转暖。
众人也顺着她的目光转身过去,一个高挑身影正从二楼房间下来,忙不迭地齐声喊道“总裁”。
左岸视若无睹地从他们身边穿过,迎着母亲关切的眼神,先说道:
“医生刚检查完,没事。”
听到这个,身后人群里不约而同地响起吁气的声音。
左岸冷冷地朝他们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开会再说。”
众人如蒙大赦,一边偷偷抹着额汗,一边匆匆告退离开。
等人都走光了,左母才起身走到儿子跟前,一边给他扣起胸口敞开的衬衫,一边说道:
“既然没事,那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我刚才已经训过他们了。毕竟老魏他们几个是跟着你爸一路走来的,多少得给点面子。”
见儿子眉头皱起,左母又说道:
“别跟我说什么慈不掌兵的话。我在马上打下的江山,难道你还想在马上治江山吗?”
见母亲语气带上了几分不快,左岸赶紧松开眉头,语气转柔:
“妈,放心吧,我懂得怎么处理的了。”
说着把脸转向大厅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大宅吧。”
左母见他不愿多谈,只得微微一叹,再加几句小心保暖多休息之类的叮嘱,便转身离开。
左岸站在大门处,看着劳斯莱斯幻影的尾灯消失在私家小路尽头,便掏出了电话:
“美娜,今天跟我的那队人全部开掉。是的,包括司机。另外,让人力资源部明天招聘一个新的安保主管。”
他刚打算放下电话,略一迟疑,又拿了起来:
“出份调令,安保事业部总监魏大勇调离总公司,到第三方物业公司任副总,即日生效。对了,邮件转发董事会就行,无需单独抄送给夫人那边。”
挂掉电话,左岸把胸口的纽扣解开,感觉轻松无比。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却感受到一丝刺痛,还隐隐有些血的甜味。
那该死的疯子……
回想起下午那幕,左岸依然感到莫名其妙。
虽然集团安保那边怀疑是龙湾项目上的竞争对手搞的鬼,但他却很怀疑这个说法。因为……
当那人死死地捧住他的脸时,透过遮脸的乱发,他分明看到了一双浸透了泪水的眸子。
“竟然敢命令我闭嘴!”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长这么大,除了死去的老爸,从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就连老妈也没有。
左岸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唇血:
“要是让我找到你……哼!”
……
此时,同一夜空下。
在阳台发呆的某人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勃然大怒:
“谁?!谁特喵的在咒老子?”
说着,她也往地上恨恨地啐了一口:
“要是让我找到你……哼!”
弯弯的弦月就这样悬着,像极了夜空眯起的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