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各位,有话说话,别在这儿干愣着啊。”
被沉默折磨的许久的何止终于受不了了,三个人呆在一个空间内却一句话不说,这对于话痨型选手来说,简直浑身难受!
“星尘,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女孩手里握着一杯热水,热气氤氲着杯壁,一滴眼泪落下来,滴进了杯子里,和水融为一体。
“我不知道。”祝兰时如实说。
他也没想到白星尘有个女朋友,但他毕竟不是原身,不能替他做任何决定,便只能晾着,但他低估了两人的感情,女孩竟能一路追着过来。
“啧。”何止看不下去了,他加入战局。
“白星尘出了点事,他......他......”何止斟酌了一下说道:
“他脑子出了点问题。”他一边解释,一边用手在头上划着圈儿,努力地在坐实祝兰时脑子有病的事。
“他怎么了?”女孩梨花带雨,看向何止。
“他......得了......精神分裂和双相情感障碍。”何止语气沉重,表面悲痛。
场子已经拉开,何止准备唱一场大戏。
“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小白找到我,他说感觉脑子里有第二个人在跟他对话。他十分惶恐,害怕自己得了绝症,更怕自己英年早逝早早地把你丢下。为了不让你担心,我就陪着他去了医院。就是在那个医院,他......他......确诊了......呜呜呜......”
何止捂住半张脸,把声音挤得尖细,展现出一副悲伤不能自已的模样。
“那......”女孩半信半疑,她僵硬地转头看向祝兰时,对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真的!”何止决定加大表演力度。
“医生说他会有多重人格,并且对情感表达极为淡漠,无论是爱人还是亲人,在他眼中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你瞧,他连笑都不会了。”何止手一指,正对着祝兰时那张死人脸。
女孩盯着看了一会儿,下意识点头附和:“确实,像另外一个人。”
“这都不算什么,他会不时地产生幻觉,总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邪恶势力,他刚刚还说那个人身后长着条鱼呢。”
何止摊着双手,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像极了为救子砸锅卖铁的老父亲。
“原来如此......嘛?”
女孩向后仰躺,看向何止的眼神像在看弱智。
“胡扯也要有个限度吧?精神分裂?诊断书呢?”她伸出一只手,像在无言地嘲讽。
敲!居然没唬住她!谁说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的?出来挨打!
何止不知自己的演技哪里露出了破绽,不停地在心里捶胸顿足。他愤怒地扫了一眼祝兰时,对着他使眼色:都是你惹出来的!还不自己处理!
不知道祝兰时有没有接收到,他突然站起来,严肃地盯着外面,只一个晃身,就如黑色燕子般掠了出去。
“你瞧,他又去拯救世界了,你先回去吧,有我呢。”何止抓起拐杖急急忙忙冲女孩说了几句话,就也一掩头冲进遮天的雨幕里。
“喂!你们两个......”
女孩一个起身的功夫两人就迅速地消失不见,窗外是连绵的大雨,像一道界限将世界分解成两个次元。
“你说跑就跑,给我个信号啊,我差点没圆上。”
何止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还以为祝兰时只是为了逃避女孩做的脚底抹油计策,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样。
“不躲躲雨吗?”何止被大雨淋得睁不开眼,只能在他耳边大喊,如今两个人都被浇成落水鸡,风一吹就冷得直打颤。
“睁开你的眼睛看一看。”
祝兰时声如利剑,根根分明地刺入何止的脑海,迫使他瞪大了双眼,看清这泼天雨幕里上演的种种。
漫天的雨水对人来说是场阻碍,对于鱼来说,却是极致的享受。
目之所及,到处站着如梦游般的感染者,他们无一例外都如被抽出灵魂一样,木然地站在原处,面色被大雨冲刷得寡白。他们脖颈处生长出的巨大鱼头却贪婪地张开了鱼嘴,让雨水滋润着它的每一寸鱼皮。它们就像连接木偶的那根主线,控制着人们机械的动作。何止透过雨幕清晰地看见,每个人的灵魂正在急速退化,由人的形状逐渐变成鱼的样子,然后慢慢从脖颈处生长出来,那鱼头便变得更大。
“祝兰时,我们错了!那不是感染!”他扯住祝兰时的手腕,无意识地握紧,心中是一片惶然。
“没错,那是——灵魂的报复。”祝兰时眸光漆黑,单手掐诀,以血为源,以雨为布,布下遮天的法咒,单臂推向天际。
“哇哇哇哇........”
无数鱼头狰狞着摇摆,连带着另一端的人类身体也摇摇欲坠,如要倒塌的大厦岌岌可危。
雨水穿过闪着金光的法咒倾泻而下,尽情地洒落在每一处,灼烧着鱼身,刺激着它们。鱼眼大睁,鱼嘴急切地张合,明明全身都沐浴在水中,却像缺水已久,连身体也迅速干瘪,巨大的鱼头气球漏气缩小,慢慢缩回了身体里。
“Duang!”
从天边飞来一股墨色烟气,像一根章鱼的触手径直敲在金光法咒上,将它生生震碎。祝兰时也因这股冲击后退数步,灵台不稳。
“跑?”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右手双指并拢点在眉间,一声“引”字,灵魂脱出,追着消失的烟气尾巴而去。
灵魂出窍的一瞬白星尘的身体仰躺而倒,何止赶忙扔掉拐杖伸手将人稳稳接住。
亏了之前法咒的作用,鱼头进入休眠,此时再看,在雨里淋雨的人都开始觉醒。虽然不合理但由于鱼头的催眠作用,也没觉得过分奇怪,便三三两两四散而去。
何止总算放下了心,他费力的抱着白星尘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往避雨的地方拖。猛一抬头,那女孩竟然就站在身后,他心中一惊,既害怕被看到了不好解释的东西,又害怕被发现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他......真的有病?”女孩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不可置信中带着惶然。
何止悄悄松了口气,看样子女孩并没有看到颠覆她人生的一幕。
“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他醒了可能要犯狂躁症了,我怕你受伤。瞧,我的腿被他的打得瘸了两个星期了。”
何止这个借口很有说服力,女孩的脸色苍白得不似活人,她颤抖着对何止说:“你告诉他,等他醒了我会来看他的,让他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我会的。”何止用力点头,女孩捂着嘴哭着跑开了。
“吓死我了,瞧你惹得桃花债。”何止冲着白星尘做了个鬼脸,然后便认命般的继续拖着他往楼里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