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被踩着,有些轻微不适应。
“扶离明白了。”他嗓音沉闷暗哑,听起来就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
少女这才挪开自己的脚,语气僵硬的冷哼了一声。
扶离坐起身,低头时注意到少女裙摆下的绣鞋,那洁白的花瓣上沾了点点猩红。
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伸手触碰上那朵已经脏污的花瓣。
宁烟被他吓了一跳,往后躲的动作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似乎是没料到他动作竟如此轻浮。
语气带着恼怒:“你做什么!”
扶离抬头,抿了抿唇看上去有些愣怔和迷茫。
“公主的鞋脏了,我只是想帮公主清理干净。”
宁烟下意识低头看去,果然就见刚刚那只踩着扶离的鞋子上,染了几点血迹,大概是刚刚不小心蹭上去的。
帮她清理?这怎么清理?
她总不能说一句舔干净吧?
宁烟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
主要是他刚刚碰她的脚,又加上这番话,很难不让她生出一些少儿不宜的想法。
“不必。”
少女一向淡漠的脸上有些不大自在,匆匆错开与扶离的目光,一边假装扇风一边看向华姑姑的方向。
“华姑姑!水还没备好么?这都多久了!”
水其实早就备好了,华姑姑还没完全消化,刚刚又瞧见宁烟与扶离之间的互动,拉着小桃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这会儿见自家公主主动提了,急忙唤人去将热水送进来。
宁烟再转过头时,便又恢复了一贯漠然的神情。
只是她不知道,刚刚自己侧过头去的时候,正好露出原先被发丝遮住的泛着薄粉的耳根。
全然被扶离瞧了个清楚。
不多一会儿热水便备好送了进来,三四个宫女迎着宁烟往里间去,俯视她换衣洗漱。
扶离顿了顿,察觉到自己被忽视,抬脚也跟了上去。
宁烟瞪了他一眼,面上不解,“你跟过来做什么?”
扶离眸光闪烁,薄唇带着不太明显的弧度,理所当然道:“既然公主将我要了过来,那我便是公主的人,服侍公主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宁烟:“……”
麻了。
她扯了扯唇角,差点没绷住表情。
扶离这个小绿茶到底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啊喂!
周围的宫女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个两个都在心中诧异。原来公主把扶离带回来,是想……
扶离睁着那双勾人的眸子,连带着那张凌厉少年气的俊脸,都显露出几分妖冶来。
真奇怪,明明是头狼,可此番小狗行为却丝毫不违和。
“不用你服侍这些。”
宁烟最受不住他这样的目光,实在忍无可忍,冷淡地睨了他一眼后,脸色隐隐有要崩裂的趋势。
沉声吩咐道:
“华姑姑,找几个人把他拖下去,好好洗洗,脏死了。不把他洗干净,不许让它进流光殿!”
少女嫌弃般的捂住口鼻,匆匆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进了里间。
她步伐依旧是端庄的,只是落在扶离眼中怎么看怎么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扶离唇角玩味,这位公主嘴上说着不屑,可是面对自己的讨好与接近却又是这种反应。
实在是有趣的紧。
这云宁公主……到底想要他干什么?
“扶离世子,奴才带您下去沐浴更衣吧?”
扶离回过神,看见一脸忐忑的小卓子,唇角的笑意更大了一些。
“麻烦公公了。”
小卓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一连说了好几声不麻烦,带扶离去浴房的路上时,双腿都有些抖。
之前扶离跪在流光殿外,他路过的时候还冷嘲热讽了几句。如今这扶离世子被自家公主要了过来,看着今天样子,公主大抵对他是很满意的。
他现在只期望那日的阳光刺眼,扶离眼睛被晒花了没认出他来。
一路无话。
直到进了浴房,小卓子将换洗的衣物准备好,正要离开时,猝不及防便听少年一声轻笑。
“方才阳光刺眼未能瞧得清楚,公公的模样倒是很眼熟。”
扶离眼尾轻轻一挑,嘴角擒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整个人陷落在昏暗的浴房,脸上身上带着的血迹,看的小卓子一阵恶寒,头皮发麻。
小卓子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世子说笑了,想来是奴才面像过于普通,世子这才觉得有相似之处。”
“哦,是么?”
扶离声音低沉夹杂着丝丝浅淡的杀意,看上去离地狱里的阎罗更像了几分。
小卓子吞了一下口水,不安的点点头。随后便见这个阎罗低低笑了几声,对他挥了挥手。
“公公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来。”
小卓子几乎是拔腿就跑,走的时候还不忘把他门关上。
扶离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方才的笑意顷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肃杀森寒。
浴房内蒸气袅袅。
少年一件一件将衣服剥去,露出鲜血淋漓的后背,以及伤痕累累前胸,连带着腹部的肌肉都被染上了一片红。
踏进水里的时候,浑身的伤口被刺激到,剧烈的痛感抵达大脑皮层。
扶离弯着唇角,雾气覆上眼眸却依旧清醒万分。
痛些也好,只有感受到这些痛意,他才会有一种真实的活在这世上的感觉,才会想要将他们全部彻底摧毁。
……
等宁烟洗漱完毕,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了,正巧赶上饭点儿。
精致的紫檀木圆桌上,依旧摆放着那些精致却难以下咽的药膳。
宁烟生理性的有些拒绝,抬眸时注意到站在一旁洗漱干净的扶离,这才真正意义上看清了少年的模样。
他换了一身墨色交领衣袍,竖着高高马尾,衣袍并无过多的修饰,就连束发的发冠也是最朴素的样式。
可他即使就这样站着,便能让人感受到铺面而来的矜贵,裹挟着几丝乖顺隐忍与少年气。
狭长的凤眸轻眯,下巴微扬露出逐步凌厉的下颚线,他逆着光,清俊的侧脸显得更加锋芒。
似乎是注意到了少女的视线,扶离侧过头,唇角弯起一道极其浅淡的弧度,脸上的线条一瞬间变得柔和,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宁烟顿了一下,不等扶离开口,便先发制人,看似不耐烦地询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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