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漆黑的夜空，无星无月。
在531秘密基地指挥作战的时候，不知不觉早已入夜。
现在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
空旷的京城，路上见不到一辆车，连路灯都没有。防空警报拉响之后，全市等于进入宵禁状态。到了十点，更是掐断了所有的供电系统。
漫长的道路，纵横交错，连路灯都没有。
整个城市安静得骇人，不见了平日里的灯红酒绿，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令人恐怖。
乔然心知，收复军阀，给百姓造成恐慌。但这是必经过程，只希望一切顺利，黎明前取得最终胜利，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左辰夜试着拨打郑贤私人的号码。
发现无法拨通。
「有可能为了安全起见，他销毁了这部手机。」乔然坐在车上，一边调试着手枪一边说道。
秦明泽按下耳机，接听完夏晟霆发过来的指示，应道，「知道，大帅。」
然后，他对乔然和左辰夜说道，「大帅指示，他们的得到内线消息，于承先很有可能乘坐快船从28号海港撤离。」
随后，他吩咐开车的特种护卫，「往28号海港方向去。」
「是。」特种护卫立即应声。
左辰夜此时皱眉，「能定位到郑贤的另一只手机吗？我总觉得太过顺利。我们刚接到指挥室爆炸的消息，这么快就明确了于承先撤退的方向？不太合理。」
他虽然从商，但是得来的太容易，往往有问题。
「我得想办法联系上郑贤，确认撤退的准确方向，否则功亏一篑。如果让于承先带人撤离，后患无穷。」
乔然觉得有道理，「秦明泽，你把定位追踪打开。我们联系郑贤试试。这样做有点危险，万一郑贤被于承先发现了，他的性命难保。」
秦明泽问道，「你确定，郑贤一定跟于承先在一起？」
「我确定。」回答的人是左辰夜，「郑贤知道于承先太多秘密。于承先不可能留下他在京城。而且我很肯定，于承先一定会在走之前杀了郑贤，绝不是真心想要带走郑贤。」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在指挥室的时候，直接杀了郑贤？或许郑贤已经死了？」秦明泽担心道。
「不一定，我感觉不会。郑贤还有利用价值。不到最后一刻，没必要出手。等于承先确认自己安全了，才会杀了他。这是我的分析。」左辰夜说道。
「呵呵，到底是商人。花花肠子就是多，正所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秦明泽笑道，「脑回路跟我们就是不同。」
左辰夜一脸黑线。秦明泽逮住机会就跟他抬杠。
乔然「咳咳」两声，「秦帅，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秦明泽耸耸肩，「我觉得左少说的的确有道理。如果对方有心误导我们的方向，扑空可就糟糕了。」
乔然揉了揉眉心，给自己提神。
左辰夜看了乔然一眼，将她搂入怀里，怨道，「你看你，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也不想想自己怀着孩子。于承先大势已去，追捕的事情为什么不能交给别人去做？」
他心里是有意见的。
她太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好在宫苏言之前给他们打电话，乔泽安已经平安抵达安全屋，现在跟林语玥在一起。
没有后顾之忧，他也略略放心。
可乔泽安是安全了，乔然腹中也是他的骨肉，他怎能不担心？
乔然没有接话，她依靠在左辰夜怀里，今天她穿了军装，指了指自己的肩章，「我要对得起自己肩膀上面的七芒星。重要的战役怎能缺席？我不能丢了父亲的脸面。毕竟，我是军阀继承人。身先士卒，是我的责任。」
左辰夜将她搂得更紧。
叹了口气，谁让他深爱着她，不平凡的女人，注定要走不寻常的道路。
她担得起少帅的名号，也得通过这件事，获得军阀上下的认可。他明白，抓捕于承先，对她来说很重要。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行了，别撒狗粮了。我还在旁边呢。」秦明泽一脸不满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煽情，觉得特别刺眼，「追捕落水狗而已，别搞得生离死别一样，至于吗？」
「咳咳。」左辰夜有些尴尬，咳嗽几声。
话虽这么说，但他总觉得不安心。
心悬在半空中，无法着落。
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担心什么。总觉得于承先不会这么简单束手就擒。究竟于承先隐藏了怎样的后手？他不得而知。
这时，突然左辰夜的手机响起「滴滴」两声。
全车的人跟着神情一凛。
大家立即警觉起来。
半夜了，谁会给他发消息？
左辰夜连忙打开手机，一条陌生来信。
「64，24，98，37。」左辰夜报出一组数字，「什么意思？来电号码从未见过。」
乔然神情一凛，「这是代码，军阀专用代码。代表具体方位。」
秦明泽皱眉，很快破解出来，「西北方的坐标。」
他打开车载定位追踪仪器，很快找到了这串数字指向的地点。
他将画面放大，精确到详细的地址。
「这里！」
乔然看过去，「这里是一处废弃机场。几十年都不曾用过，之前我看地形图的时候，见过这里。」
左辰夜沉声，「没猜错的话，是郑贤给我发送的消息。他可能知道自己活不成。我救了他的妹妹，他自然希望我以后能够给他妹妹有个好的安置。所以用情报来交换。」
「要相信吗？」秦明泽有些犹豫。
一通陌生来信，更改他们的目标方向。
乔然认同，「我觉得可信。于承先为人狡诈，最容易想到的便是他乘船逃往公海。但他反其道行之，坐飞机逃离。可以成功骗过绝大多数人。」
「好，我立即跟大帅汇报。」秦明泽一边说，一边吩咐开车之人立即调头转向。
乔然仔细查看着废弃机场附近的地形。
左辰夜从座椅后背抽出一张地图。
突然。
「嘶」一声，他感觉到一阵刺痛。
地图缺了一角，破口的地方竟然像锋利的刀片，划伤了他的手指。
他皱了皱眉，抬起手指，上面一道浅浅的血口，凝结着一滴血珠。
乔然瞥见，拉过他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伤而已。」左辰夜下意识将染血的手指放入唇间。
淡淡的血腥味，令他不安的情绪，不好的预感，渐渐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