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内斗
乔然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租住的伊甸公寓。
下了出租车，远远便看见顾轻彦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他今天穿着浅灰色的休闲服，白色运动鞋，整个人显得青春又清新。她愣了愣，恍惚间，仿佛还是刚认识他时候的模样。
他瞧见她走来，清润的俊颜展露出朝阳般的笑容，连忙朝她走过来。
彼时天色刚刚暗下来，她的到来，在他眼中就像是一道最闪亮的明光，直直射入他的心底里。
「然然，你终于肯见我了。」顾轻彦走上前，双手轻轻的扶住她的肩膀，见她没有避开，才敢握住她的手臂，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乔然点点头，「抱歉，前几天工作忙，实在没空。」
其实，顾轻彦比起左辰夜，显然君子太多了，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征求她的意见，如果她不点头，他也不会勉强。不像左辰夜，登堂入室，甚至连肆意侵犯她，都霸道无比，理所当然。
她甩甩头，见鬼，怎么又想起左辰夜，还拿他们两人作比较。
「你还没有吃饭？我带你去附近吃晚饭。我知道有一家的菜很有特色，环境安静，清爽有品位。」顾轻彦揽住乔然，小心翼翼地将她拉近身旁。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就去对面的粥店吧，我也没什么胃口。」乔然淡淡回道。
「好。」顾轻彦连忙应下。
两人来到伊甸公寓对面的一家粥店，店面虽然不大，但这里环境优雅，清爽干净，他们要了一间雅座，双双坐下。
乔然给自己点了一份牛肉粥，又给顾轻彦点了一份鱼片粥。
「然然，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顾轻彦微微激动，双眸溢出柔光，脸上荡漾着无限温情，曾经他摔断双腿的日子里，她悉心照料着他，她了解他全部的喜好。
想到这里，他不禁自责。
都怪自己，当时没有牢牢抓住她，自暴自弃，一蹶不振，兀自沉浸在成为废人的痛苦之中，并且将她也一并带入深渊之中。明明，她已经那样用心待他，他还奢求什么？
如今，他连见她一面，都已心满意足。
「是啊，你喜欢吃鱼，我当然记得。」乔然放下菜单，合起来并且放到一旁。她落落大方地回答他，「毕竟我们相处两年多，我怎么可能忘记你的喜好。」
「然然」顾轻彦薄唇微动，想要开口。
乔然打断，「轻彦，你不必放在心上。曾经你对我的好，我不会忘记。两年多前，你因为我断了双腿，我照顾你，直至你痊愈，也是应该的。很高兴看到你，恢复如初。否则，我的心里始终留有遗憾。」
顾轻彦一时语塞，他该不该现在就告诉她两年前，他摔断双腿的事实真相呢？其实和她并没有直接关系。长久以来，他们都误会了，而他却用这件事，拴住她整整两年的青春，只为了照顾他。虽然，他也是最近才得知真相。可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他犹豫片刻，说道，「然然，我断腿的那两年，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让你伤心了。请你听我解释，其实」
他想要说的时候，服务员刚好将滚烫的粥端上来，摆放在他们面前。
他停住，没有继续。
等到服务员走后，乔然用勺子挑去粥上撒的葱花，又拿起一只碗，替顾轻彦盛了一碗鱼片粥，递到他面前，「小心烫，这家店的味道不错，我来吃过两次，都是新鲜海鱼，应该合你胃口。」
顾轻彦瞬间感动了，心内翻滚，温润的双眸微微湿润，她非但记得他的喜好，还记得他能接受葱的味道，却不喜吃到葱花。他想起从前，她总在做菜时，撒下葱花调味，再一个个挑拣出来，最后给他既有葱味却没有葱的菜肴。
他拿起餐巾纸，轻轻拭了拭眼角，「对不起，热气有些熏眼睛。」
乔然并没有在意他的举动，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她用汤勺搅动着粥散热，问道，「刚才，你要解释什么？」
「然然，在出租房的时候，当时我叫了女人回来，其实我只是假装和她们发生关系。我，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们。」他解释道，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很久，虽然难以启齿，但他一定要解释清楚，「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我当时只是想气你，想刺激你。我只是觉得，你不够在乎我，你不爱我」
他一口气说完，到最后，几乎说不下去。
当终于说完的时候，轻松的感觉袭遍全身。他虽然憎恨自己曾经愚蠢的行为，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嫌弃自己做法肮脏。他曾经无数次想解释，但高傲的自尊心令他不知如何启齿。今天终于当着她的面全部说出来，他感到无比轻松。
乔然搅动着汤勺的手顿了顿，抬眸望向顾轻彦。
他深情的眼眸里，一片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盛满无尽的后悔，诚恳地望着她。
「其实，你不必解释，我心里有数。」
乔然过了半响，突然说道。
「我知道，你只是做戏给我看。只是」她深吸一口气，只是，不管他是做戏，还是真实的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她的心始终受到了伤害，在那段痛苦的时间里，她承受了一切压力，窒息的感觉，令她喘不上气来。
「只是什么」顾轻彦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乔然径自摇摇头，「都过去了，无需再提。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不用再解释了。」无所谓原谅，她不想再沉浸在过去的事情之中。
「然然。」
顾轻彦突然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这一切。」
乔然默默收回手。
她沉默片刻，「轻彦，你也不是小孩子。你应该清楚，你我之间的问题。绝不是你刚才所说的事情。」
顾轻彦突然抬眸，神情无比认真地说道，「然然，你的意思我知道。但你放心，这次绝对不同。我的父亲明天要见你，我双腿摔断的事情其实另有隐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我们顾家内部争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