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相比你刚刚分析的那些,这个才是完全不可能的吧...”
梁知车弱弱地吐槽。
可随着姜恻一瞪,他立马转变口风:“我觉得可能是潜艇。”
眼见两人说得越来越离谱,玄清终于发话了:“虽然是你的推测,但是从目前的情况判断确实不无这个可能。
外出行事,必须要作最坏打算才能最大程度保证我们自身的安全。
这样吧,就当姜恻的推测是对的,那我先下去,如果没有威胁你们再下来,如果有情况,我一个人也没有后顾之忧,能处理我就处理完再来接你们,不能处理我也可以脱身,到时候再做打算。”
玄清一锤定音,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可嘴上不说,他们心里却并不乐观。
因为从玄清的话语中,所有人都是听出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那就是玄清心里也没底。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听完姜恻的分析,他心里也没了底。
毕竟从过去得到的养尸地情报来看,最弱的尸王都无限接近于厉鬼,但那都只是单纯的养尸地,并不像这个大墓一般复杂,更不用说外围的鬼怪实力就相当于一般养尸地核心区域的鬼怪了。
如果真像姜恻说的一样,那经过这么多年月,到底养出了多恐怕的鬼怪,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即便忽略掉养蛊这个可能,单论规模和外围鬼怪的实力,最保守的估计都是这个大墓中可能存在货真价实的厉鬼。
通天法师,亦有差距,厉鬼以下反手可镇压,但厉鬼以上,那就另当别论了,就连玄清都没有把握能拿下尸王的同时护住其他人。
所以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敢冒险让其他人一起下去。
姜恻眉头紧锁,冷静分析。
自己这算不算是扰乱军心妖言惑众?
一般这种角色,似乎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是那么正面。
有个叫杨修的好像当场就被砍了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正在准备下去的玄清,并没有察觉到想象中可能存在的杀机,方才松了一口气。
在众人的目送下,玄清一跃而下。
他并不需要锁链,无视了重力,看上去就像是在锁链上奔跑似的,如履平地。
随着拂尘柔和的光芒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姜恻收回了艳羡的目光。
可玄清一离开,周遭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黑暗中,梁知车突然碰了碰姜恻的手肘:“大哥。”
“干啥?”姜恻自然地应着,随后就感受到黑暗中的某处射来的充满敌意和怨念的目光。
梁知车并没有如此敏锐的感知,并没有察觉到来自亲哥哥饱含亲情的眼神问候。
“你能表演一下那个吗?”
“哪个?”
“那个,就是那个。”
“噢,那个啊。”
“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ojbk!”
下一刻,金钟罩光芒大盛。
姜恻就像是铸成了金身的佛陀,化作一个明亮的小金人。
而正趁着漆黑偷偷恶狠狠地瞪着姜恻的梁知舟两眼滚圆,来不及闭上,于是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便猝不及防地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灼烧刺痛,就像是注视着太阳似的痛苦。
“啊!我的眼睛!”
见着梁知舟像是被施了紧箍咒的猴子那样痛苦地捂着眼睛跪在地上,姜恻加大了输出力度。
秦申伯和鲁行虽然没有直视,但也是觉得刺眼,连忙同时出声,异口同声道:“太亮了。”
梁知车深谙姜恻的虚荣心,很上道地说道:“的确有点太刺眼了,大哥,收了神通吧!”
姜恻这才点点头,调低了亮度。
可即便调到最低,金钟罩的光芒还是比玄清的拂尘明亮得多,照得偌大的洞穴都如同白昼一般。
被刺眼的亮光波及到的除了梁知舟,还有昏迷的公羊单。
“我...我在哪...我们已经出来了吗?”
公羊单努力睁开双眼,以为已经到了外界。
“没有,还在大墓里,是姜恻的术法所带来的光芒,你的伤势玄清师叔已经帮你稳住了,现在他已经下去打探情况了。”正在自行疗伤的鲁行连忙搀扶起了公羊单,让其靠在岩壁上坐下。
公羊单先是愣了愣,然后点点头,而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让玄清师叔去解决那些石像了吗?”
鲁行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
谁知公羊单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糟糕,我困不了它们多久,它们可能会...”
话还没说完,公羊单就紧张地看向了黑暗的隧道。
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因为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并且声音正在逐步变大。
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正盘坐的秦申伯猛地站了起来:“糟糕,我没法过去!”
此言一出,顿时让所有人想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悬崖与悬崖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除了已经下去的玄清,他们根本无法跨越。
换句话说,如果真有什么难以应对的鬼怪从他们各自身后的隧道出来,其他人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地干看着。
浑身是伤,精疲力竭的鲁行,加上一个刚抢救回来的公羊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付得了即将出来的鬼怪。
如果距离他们最近的是秦申伯还好说,勉强能凭着六品的底蕴远程支援一下,可偏偏他处于对角线上的悬崖,距离实在太遥远,已经超出了术法的攻击范围,梁知舟同样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没有半点办法。
靠得最近的姜恻和梁知车,一个是低境界只能使用近身攻伐手段的佛修,一个是刚刚七品,实力不足,进攻形式还都是有很长前摇的儒修,无论是谁,都不能及时帮上忙。
正当意识到这一点的鲁行和公羊单满眼绝望之时,一道劲风却猛地袭来,打向了他们身前的隧道之中。
感受到熟悉的同源气息,梁知舟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梁知车,紧张地大喊:“不要乱来。”
可看着满脸无辜的梁知车,梁知舟这才发现,刚刚的浩然正气,根本不是梁知车发出来的,而是在他身边的姜恻。
发现了这一点的梁知舟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满脑子就一句话:浩然正气?!他凭什么?!
同样震惊的还有秦申伯,先前姜恻的金身充满佛韵,他还能看出是佛门术法,知道姜恻擅长佛法的他也并不惊讶,可转眼又蹦出了儒修的浩然正气,他就不理解了。
但他对儒修的了解不如梁知舟,因此并不如后者的震撼来得剧烈,并且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便按照常识大声提醒姜恻:“单纯的浩然正气没有用,你得用儒道的术法!”
姜恻大手一挥:“我不会!”
见他理直气壮,秦申伯和梁知舟都是一阵无语。
可还不等他们说些什么,却惊讶地发现,常理中只能被动防御,必须配合术法才具有攻击性的浩然正气,竟然击碎了隧道中的岩石,让得整个隧道塌陷下来,封住了出口,让那些有实体的石像无法再靠近一步。
“怎么可能?”梁知舟怔然地看着这一幕,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施法时注入了最大恶念的姜恻感到一丝疲惫,脑仁也传来阵阵刺痛。
但爱面子的他还是强忍着对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鲁行和公羊单淡淡道:
“安心养伤,其他的我自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