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本打算在家里咸鱼一天,睡个懒觉,顺便逗逗小光团。
毕竟一逗就哭的属性,还挺好玩的——
只是不到中午,房门就被佣人敲响。
“夫人,楼下有客人找您。”
客人?
苏黛挑挑眉,随口应了句知道了,起身伸了个懒腰,动作慢吞吞的,重新换了套衣服,才朝外走去。
她在心里猜测着来人是谁,难道是苏卿?她脸不疼了?
不过,还没走下楼梯,苏黛就驳回了这个猜测。
因为楼下的女人,正挑剔地说着什么。
虽然不是苏卿,却也来者不善——
佣人见到苏黛出现,松了口气,像见到了靠山,小声叫道:“夫人。”
“你们叫她夫人?!”
打扮精致的女人一身名牌,脖颈佩戴着名贵的珠宝首饰,在水晶吊灯下珠光宝气。而苏黛,从女人的脸上,窥见些许熟悉的模样。
像江鹤唳——
她抱臂站在楼梯口,迎上女人挑剔的视线,微抬下巴,“对,他们叫我夫人,你有意见?”
好歹她到这个世界不少时间了,哪怕还不知道江鹤唳究竟发生过什么,才导致他如今这样的性格。但一些人尽皆知的消息,苏黛却查得很清楚。
比如,江鹤唳幼年丧母,后来江老爷子又迎娶了江鹤唳的姨母做老婆。
看长相,大概就是眼前这位了。
孟晚岚被怼得一愣,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小丫头片子,胆子竟然这么大。
等回过神来,不悦地皱紧眉头,“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谁让你们叫她夫人的?这种女人,当个小玩意儿也就够了,做江家主母,还不够格!”
她说话时习惯性地仰着下巴,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只可惜,苏黛高她一个头不止,哪怕孟晚岚踩着高跟鞋,都还要仰视着她。
这个发现,让孟晚岚心中的郁气又添了一层。
佣人们面面相觑,全都没有开口。
孟晚岚深觉权威受到挑衅,冷冷扫视佣人们,“我说的话你们听到没有?!”
“啧——”苏黛冷嗤一声,走到沙发前优雅落座,“给我倒杯水来。”
话音落,立马有佣人忙不迭去了。
见宅子里的佣人对苏黛那么殷勤,孟晚岚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她咬牙,色厉内荏,对着苏黛挑剔道:“这就是你的规矩?长辈来了不主动打招呼不说,我都没坐,谁准许你坐的?”
如果早知道来的是这种人,苏黛压根儿不会下来。
闻言她挑高眉头,用孟晚岚看她的眼神看回去,唇角噙着讥笑,“你谁啊?精神病院没看住,让你给跑出来了?大清亡了,少在我面前摆婆婆派头。”
“你、你——”
孟晚岚指着她的手都在抖,怒极反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苏黛反问。
孟晚岚不屑的看着苏黛,很显然看不上她的身份。
佣人这时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来,“夫人,水来了。还有厨房做的甜点,我也给您端上来了。”
“谢谢。”苏黛温柔道谢,她长得极美,笑起来狐眸里晕着粼粼的光,勾魂摄魄。
佣人受宠若惊,忙摆手说应该的。
自诩是当家夫人的孟晚岚在这里备受忽视,这是她来之前怎么都没想到的。
面上端着的神情几乎要绷不住。
苏黛指指桌上摆着的各色甜点,光是饮料都有好几种,问孟晚岚,“看到了吗?”
怒火中烧的孟晚岚语气极差,“什么?”
“这些。”
“我又不瞎!”孟晚岚冷冷,“你谱摆得倒是挺大。”
跟苏卿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苏黛悠悠抿了口茶水,姿态优雅,看着孟晚岚笑,“你大概对我还不够了解,我这人天生反骨,谁不要我好过,我骨灰都能给她扬了!”
她面上带着笑,语调不急不缓,只是说着说着,尾音蓦地染上浓浓戾气。
“我不知道你来这里什么目的,但你想来找我麻烦,那是找错人了!”
苏黛说着话,蓦地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她笑意不达眼底,狐眸内仿佛染上一团墨色。
气势逼人——
孟晚岚在逼视下,不自觉地倒退了半步。
等反应过来,脸都黑了。
她竟被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吓到了!说出去她还有什么脸?
“苏黛!你想干什么?!”
苏黛静静望着她,“想拿捏我,但你在来之前,难道没打听清楚我在这个家的地位么?”
她说罢,缓缓扫视四周,微微抬起下巴。
狐眸微眯,气质骄矜。
“来,你们告诉她,我是谁?”
佣人们异口同声,恭恭敬敬,“夫人!”
话音落,室内落针可闻。
孟晚岚眼眸猩红,胸膛剧烈起伏,感觉心口都在绞痛。
苏黛勾唇,“你不知道我是谁,没关系,她们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还不能理解,我还能自我介绍一下,”她说话慵懒随意,嚣张到极致,“我是江鹤唳的心、是他的肝、是他最疼爱的心肝小宝贝儿。哦对了——”
在孟晚岚一副无法呼吸的眼神里,她似笑非笑的补充,“也许以后,还会是他的命!”
孟晚岚从出生就是千金小姐,可以说一辈子没吃过苦,一直被人高高捧着。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直白到近乎嚣张的话。
“你、你无耻!我这就给鹤唳打电话,他才不会喜欢上你这种没羞没躁的女人。”
作为江鹤唳血缘上的姨母,孟晚岚是得意的。哪怕她一生无子,在江家也没人敢得罪她。
这养成了她目空一切的性子,认为江鹤唳一定会站在她这边,毕竟,她可是江鹤唳的亲姨母啊!
她一说,苏黛才想起来,“江鹤唳不在家?”
“是,先生一早就出门了,见您还在睡,吩咐我们等您醒了再告知您。”
原来如此——
苏黛打了个哈欠,重新坐回沙发。
还以为多有底气,这不是也故意挑了个江鹤唳不在的时间来?
想挑软柿子捏,可惜了,她这人做事全凭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