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还在构想一会一旦攻破寨门,当如何快速接应前军,好驱散敌军之时,前方杀声震天,双方已经开始交战了。
张郃细细观察了大概两刻钟,便皱起了眉头,只见己方士兵明显吸取了上次攻寨的经验,对围绕敌寨的壕沟有了充分认识,在越过壕沟时都会刻意留神上方箭雨,这样虽然有效减少了伤亡人数,但亦大大减慢了越过壕沟的时间,使得己方要承受多两至三轮箭雨,也更消耗本已算是疲兵的己方士兵的体力,对久战不利啊。
而反观敌方营寨,感觉上没有受到前方裨将分兵之策的影响,箭雨依旧连绵不断,平射、抛射俱有,不断收割己方士兵的性命,左右两边亦有相应密度的箭雨,压制了己方士兵的进攻。
张郃默默计算了一下,敌方弓箭手约为七八千人,算上配合远程的近战兵种,还有替换的士兵和应急救援的士兵,敌方营寨起码有二万人马,最多可能有三万人马。
“如此规模之敌军!都督此次大意了,料敌轻率了。”张郃心中暗暗一惊,敌军如此之多,前军若要接近敌寨攻破寨门,估计要牺牲四至五成兵马才能办到,但世间安有如此铁军,莫说五成,只要伤亡三成而不败退,就可说是难得的精兵了。
想到此处,张郃真想就这样鸣金收兵,但一旦鸣金,现时越过壕沟的兵马就白白牺牲了,那里现有那名裨将用盾兵掩护,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千余人,估计再等一会,聚集够人马就会冲击寨门了,那就再让前军坚持多一阵吧。
果然,过了约莫半刻,那名裨将便带着约二千人冲向敌方营寨了,而这时,左右两边的人马已经退去了,负责进攻正面的军马也在没有了那名裨将接应、忍受不住箭雨洗礼的情况下败退了。
种种情况都不出张郃意料,现在就看那名裨将能不能真效死命,拼死带军冲到敌方营寨里面了了,纠缠住敌军了。
“只要他真能冲进敌寨,肯定会对敌方弓箭手造成影响,那么我便敢压上这一万骑兵,来个万马踏营,到时退下来的士兵亦会倒卷而进,那就破营有望了。”张郃如此想到。
可惜想象是那么的丰满,现实却是如此的骨感,在那名裨将顶住箭雨,倒下了三百余人,快要杀到敌方营寨前,从寨里却冲出三千人马,不消半刻钟,便把这队死士全部放倒了,犹如一滴水掉进海里,连一朵浪花也没有。
张郃狠狠地望着这个血肉磨坊,却深知不能再继续冲寨了,只能先退下去,点算人马,重整军势,然后向后方汇报,等待都督决断了。
不一会,便有裨将来报:“禀将军,此次我方共伤亡六千余人,左右两翼各伤亡千余人,正面死伤四千余人,加上首次攻击敌寨死伤的三千余人,此战我军共伤亡九千余人。”
“嘶,伤亡竟如此惨重?”想到此处,张郃连忙问道:“敌方伤亡如何?”
“按属下估计,应为二千人左右。”
“唉,只怪自己一时贪功,如果早早鸣金收兵,伤亡或许不会如此惨重啊,罢了罢了,多想无益,还是快快回禀都督,再定破敌之策吧。”
于是,张郃便向身边亲兵吩咐道:“尔速去司马都督出,向其汇报此间种种情况,都督若有任何命令,速速回来报吾,快去快回,莫延误军机。”
“诺!”
却说司马懿见张郃领前锋军往王平营寨而去,只听前方阵阵杀声,但一个多时辰已过,都不见有人回传捷报,正感不耐,欲派人往前方查探军情是,却闻左右来报:“前方有人来报,说有紧急军情向都督报告,是否带其前来?”
“速速带其来见吾!”
“诺。”
不一会,左右便带着一人来见司马懿。
“尔是何人?有何军情禀告?”
“小人乃张郃将军亲兵,张将军命小人向都督禀告,王平营寨守卫森严,前锋军马冲击此营寨,竟折损近万人,张将军无奈退兵休整,据张将军推断,此营寨实有二万余兵马,如今敌情有变,张将军望都督再定详策,张将军自当奉令。”
司马懿听此军报,脑中忽地“轰”的一声,然后脑海里满是“马谡小儿诈我,马谡小儿诈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