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要和我大炎开战吗?
短短几个字瞬间让所有人脑中响起一片惊雷!
戚国国主立刻清醒过来,沉默了一瞬,笑道:“大炎乃我戚国友邻,朕断不会做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说着,他余光瞥到自己最疼的小儿子一脸委屈的模样,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戚国国主脸上的神情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全然不见之前的愤怒。
他脸色一板,沉声道:“贵使误会了,朕并非是对大炎太子发怒,而是气朕这个儿子。”
“这种和同龄人打闹的小事也值得拿到朕面前来要做主?”
戚国国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楚瀚,眼中怒火一闪而过,并非是对自己的小儿子,而是对大炎!
将瀚儿打成这样,自己还不得不因为大炎的实力而忍气吞声。
大炎太子……
他多想教训这个不安分的混账,但他不能!
只要他是戚国国主,就不能因为自己儿子被打这种小事和大炎翻脸。
说到底,其实理亏的还是先挑衅的瀚儿。
作为国主,不仅要为国家利益考虑,还要不偏不倚,不管大炎太子做得再过分,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为国为民承担这些委屈,才是国主的本分。
所以,这个亏,他必须吃,瀚儿也必须吃!
戚国国主自我说服自己,挥挥手一狠心:“夏统领,四皇子府暂时看管起来,四皇子行为不端,暂且禁足,瀚儿,回晨福宫去!”
“父皇?”
楚瀚神色受伤,难以置信:“可、可儿臣是被打的那个啊!为什么儿臣要禁足?我不服!”
连父皇都不为他做主……怎么可能?
父皇分明是最疼爱他的!
“是你!是你们是不是!”
楚瀚突然转头狰狞地看着礼部尚书,恶狠狠地瞪着他:“楚洵让你来颠倒黑白替那个炎国小子说话……”
“够了!”
戚国国主一声暴喝:“太子是你兄长,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这件事到底因谁而起你自己最清楚!朕只是让你禁足,你要是再在这里闹事,休怪朕连你母妃也一起惩治了!”
说这话的时候,戚国国主只觉一阵疲惫涌上心头,搅得他心烦意乱。
之后再想办法补偿瀚儿吧……
他在心中默默叹息,面上仍在大炎人面前做足了姿态,拂袖怒道:“夏统领,还不快把四皇子带下去!”
夏统领面露难色,还没说话,楚瀚就站起身大吼一声:“不要他押送!”
“禁足就禁足!”
楚瀚气冲冲摔下一句话就向外冲去:“果然天家无情!父皇对我和母妃也不过如此”
糟了。
清楚这位国主有多重情的三位文臣齐齐向国主看去,果然见他眼中神伤,一时也在心里叹息一声,涌上一阵悲哀。
什么天家无情,分明是弱国无奈啊……
范进将几位大臣和国主的脸色看在眼里,施施然起身行了一礼:“既然如此,想必之前的事,国主也有了决断,看样子我朝太子也不必来对峙,在下就不多做打扰了。”
那叫我们来干什么啊!
三位文官心里气得p,脸上还得笑嘻嘻,保持微笑看着国主。
国主也沉默了一瞬,才憋着气咬牙笑道:“是,就不打扰大炎贵使了,来人啊,把之前宣大炎太子的人叫回来,再送范大人出宫。”
但大炎满意了,戚国无论国主还是大臣,心中都憋着一股气。
尤其是被气得回到宫中禁足的四皇子楚瀚,刚回到自己寝宫,就气得乱砸东西。
“炎国可恨!”
“太子可恨!”
“父皇也可恨!”
气死我了!
楚瀚翻来覆去只有那几句话,在宫殿里四处乱砸,原先宫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颤抖着躲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四皇子要是生气,砸东西消消气也就罢了,可要是这时候有人不长眼……
宫女太监齐齐打了个寒颤。
之前景福宫被横着抬出去不知道埋在宫里哪一棵树下的可不少!
后脚被国主派出来的秉笔太监站在景福宫外,带着从太医院调来的院正,听着里头的声音,静静候着。
好不容易等里面偃旗息鼓,秉笔太监才清清嗓子,恭敬地低头带人进去,低眉顺眼道:“四殿下,陛下派奴婢带太医院正来给殿下请平安脉,顺便处理伤口。“
“处理个屁!”
楚瀚一看院正和秉笔太监,心头火又起来,发狂似的抓起桌上的东西就朝他们摔去。
“滚!滚啊!他不是不管我吗!”
“不是要我禁足,要惩治我母后吗!”
“谁要他来当什么好人!”
“滚出去!”
***……
瓷器碎片噼里啪啦落在秉笔太监和院正身上,院正暗暗叫苦,头低得更厉害,也不敢躲闪,生怕惹了这小祖宗的凶性。
倒是秉笔太监四平八稳,见状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只垂首道:“是,那奴婢回去传话,四殿下切莫生气,保重贵体为上,陛下总是挂心殿下的。”
“滚!”
回答他的只是又一个字。
秉笔太监朝院正摇摇头,在院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中退出了景福宫。
等两人回御书房报信,御书房已经只剩下疲惫的国主一个人。
听了秉笔太监的话,国主沉默良久,半晌才幽幽叹息一声。
“罢了,他不愿意就等明天他消气了再让院正去吧。传消息给贵妃,让她准备着,明日一早就替朕过去。”
总归,先让他自己想一晚上吧。
瀚儿不过是小孩子脾气,过一夜,也就好了。
国主挥退身边人,隐隐有些后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瀚儿难堪。
明日,明日再去看看,若是瀚儿还没消气,再补偿他一些,也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