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昌王的打算。
原本他的计划,是故意跟苏家的队伍偶遇,假意受惊,罪责苏家,然后把背后的王安引出来。
如今被钦天监的人打断了计划,却又能将计就计,利用“妖邪”一事,来对苏家下手。
甚至“妖邪”之说,要比“惊吓”之说更稳妥一些。
毕竟前者是关乎整个大炎国运的事情。
就算是错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国运嘛,小小一个苏家,算得上什么?
把苏家的琉璃器一收,再把她们的店面一封,就不信这王安能不着急,能无动于衷!
只要王安动了,那剩下的就好办了。
白石滩里究竟有什么,一定要查个分明。
只要有问题,就要上告朝廷!
没有问题,制造问题,也要上告朝廷!
总之,绝不能就此放任,让王安把财富积累起来!
监正当场招来一队兵马,和昌王惠王一起,带往苏家,彻查!
昌王和太子之间,监正觉得,自然还是昌王的势力更大一些。
因此调查苏家的事儿,他并没有半点不愿。
而且,监正也乐得把苏家的琉璃器给“没收”起来“调查”。
这苏家琉璃器的铺子开业,京城的达官贵人,几乎都有派人前来购买。
这精美的琉璃器,价值不菲,而且极为精美,家里没有一件,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是做官的。
可钦天监的监正,之前正是郁郁不得志的时候,钦天监没有经费,他就没有多少闲钱,只能眼睁睁看着同僚们往家里抱琉璃,眼馋不已。
现在好了,借着妖邪之名,不光不用钱,还能有多少就弄多少。
回头在没收的这些琉璃器里面,找出一件来说是不祥的,剩下的,就可以自己留着了。
完美。
一干人等来到苏家,直接冲进铺子。
“这位大人,带这么多人进来敢问,有何贵干?”
看店的是苏允。
店里的琉璃器卖的没剩几件了,如今又出不了城,没法去白石滩拿货。
苏幕遮就把这店铺交给弟弟照看,自己则去了自家染坊,查看紫绸制作和销售情况。
也幸亏她不在。
苏允这句话刚问出来,就看见后面昌王和惠王也进了店铺。
苏允的心里,咯噔一声。
这两位跟自己家的关系,可不怎么好,他们俩一同前来,肯定没好事。
他吞了口唾沫,站在柜台后面,用被柜台挡着的脚,轻轻踢了踢身边蹲着的伙计,小声道:“别起身,就这样从后门出去去找我姐。”
那伙计会意,躲避着外面的目光,猫着腰钻到了后面。
伙计走了,苏允才忙对昌王和惠王恭敬行礼。
“小人苏允见过昌王殿下,惠王殿下。”
“平身吧,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多礼。”
惠王冷哼一声,“老朋友”三个字说的阴阳怪气。
他脖子转了一圈,将整个店铺扫了一遍。
店里面虽然只剩下几件琉璃器了,但好东西就是好东西,看得惠王眼底精光闪动,心痒不已。
“你姐姐呢?”惠王眯眼。
“家姐去绸缎厂查看去了。”
“哼!她倒是勤勉。”惠王冷笑。
这绸缎的买卖,虽然昌王和惠王都有份儿,但惠王的占比更多一些。
苏允听得出来惠王的不痛快,心中有点微微得意。
苏家能做的让一个王爷都比不上,这份儿实力,在商界也算拿得出手了。
只不过同时,他也很是担心,毕竟,他还不知道这些人今儿个是来干什么的呢。
“两位王爷”
苏允试探着再次询问:“不知道两位王爷,今日到我们家的小店,有何贵干?是要买琉璃么?”
惠王脸一黑,又是冷哼一声。
昌王的面色也稍稍一变,寒声道:“我二人只是路过,今日要来找你们的,是这位秦大人。”
“秦大人,告诉苏小兄弟,今日,你是来干什么的?”
“是,王爷。”
秦监正恭敬地冲昌王弓了弓腰,转向苏允,直起了身子,倨傲无比:“本官,乃是钦天监监正。昨日地震,本官夜观天象,发现京城之中,有妖邪作祟,今日特搜查全城,寻找被妖邪沾染之物和妖邪之人!”
他扫了一圈店里的货品,琳琅满目的琉璃把他眼睛都快看花了,舔了舔舌头,继续说道:“地震是在你这店铺开业之后,才发生的。现在本官怀疑这些琉璃器不祥,要拿回去研究调查!”
“来人!快快将这些东西,都搬回钦天监去!”
苏允听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眼睛瞪大,忙站到货架前面,双手张开挡住仅剩的十几件琉璃:“这不能搬啊!这些琉璃价值不菲,万一毁坏了,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而且琉璃器能沾染什么妖邪?能有什么不祥?”
秦监正冷哼一声:“住口!你一介凡人,肉眼凡胎,岂能看得出什么是祥瑞,什么是妖邪来?”
“快些让开!”
秦监正是个神棍,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论嘴皮子,苏允自然不是对手。
可苏幕遮这是头一次把店铺单独交给他照看,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信任。
怎么能在自己照看期间,被人把货抢了去?
苏允后退两步,直接靠在了货架上,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腮帮子鼓着:“我不让!”
秦监正皱起眉头,看了眼昌王。
昌王冷哼一声:“本王与这苏家小子见过几面,记忆之中,可不是这份儿性情。”
“秦大人,你说,这人会不会也沾染上妖邪?”
秦监正双眼睁大了几分,明白了昌王的意思,点头说道:“虽然这种情况少有,但若与妖邪之物接触太过频繁,也难说不会沾染上。”
“沾染妖邪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会性情大变。”
“来人呐!把这小子也抓起来,带回去好好调查!”
苏允慌了:“你们还要抓我?”
“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