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原来王殿下竟是太子。”
江秀芳细细地叹息一声,到现在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个皇太子,竟然带着一票地下世界的帮众出来砍人,这种行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荒诞和可笑。
女子小心翼翼地望着王安,眼底有种说不清的古怪意味。
王安牵动嘴角笑了笑:“本宫也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暴露了身份。”
说到这,顿了顿,一双微眯的眼睛注视着江秀芳:“江小姐可别忘了。”
江秀芳漆黑的瞳孔微微凝滞:“忘了什么?”
“从今以后,你,可就是本宫的人了。”
听到王安这话,江秀芳脸颊莫名有些发烫,略显浓黑的眉轻轻颤动了一下。
好在,她总算想起了刚才和王安谈论的话,迟疑片刻,抱拳作揖:
“奴家记起来了,殿下放心,我清河帮的儿女,向来说到做到,从今以后,殿下但有所需,奴家无有不从。”
“嗯,本宫相信你。”
王安微微颔首,抬头望着苍茫夜色,沉默片刻,轻轻一挥手:“去吧,带着剩下的人回去,白河帮覆灭在即,本宫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若有不懂”
他沉吟了一下,回头看向身后一人:“徐渭,和秀芳好好熟悉一下。”
这家伙不动声色改了对江秀芳的称呼,视线再次回到女子身上,指着走出来的徐渭道:
“介绍就不必了,反正你们俩也认识,接下来,秀芳有何不懂之处,大可以向徐渭询问,实在不行,也可以越过他,来找本宫,本宫目前,坐镇城南永宁县衙。”
“奴家领命。”
江秀芳也是豪爽的性子,并不拘泥于称呼的转变,欣然接受,又转身向徐渭抱拳一礼:“今后,还请徐帮主多多照拂。”
“江小姐客气,你我都是为殿下办事,不分彼此。”
徐渭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并没有因为先一步给王安效力,就把自己摆在更高的地方。
王安微微颔首,该说的都说了,趁着金宏还没离去,上前将刑部的衙差借到手上。
至于另一边的巡城卫,那都尉人微言轻,更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被王安一并征用。
夜色之下的西城区,两百多人的队伍,分散在各处大街小巷,组成一张大网,全力搜寻着赵静的下落。
可惜,一直持续到半夜,依旧没有出现王安想要的结果。
王安知道,自己今次可能闯了大祸,满腔郁闷和焦躁,只能对着老天爷发泄:
“作孽啊,赵静你个傻妞,这次可把本宫害惨了,别让老子找到你,否则老子非要掏出终极神器,让你舔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阿嚏!”
夜色如墨,京城西南角的某条不知名巷弄里,忽然出现一声喷嚏声。
尽管声音十分轻微,但,在这个近乎半夜的无人巷弄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声音?!”
巷弄拐角的另一边,魏豹机警地回过头,一双略显惊慌的眸子,紧张地注视着黑暗的深处。
他全身肌肉紧绷,衣衫破烂,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和血渍,让这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汉子,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受伤较轻的苗四,同样皱起眉头,表情异常凝重,颤声道:“难道那些追兵还还没甩掉?”
“两位帮主不必紧张,我们在城里穿梭了大半晚上,已经有快两个时辰没看到追兵了,相信已经甩掉他们了。”
在两人的旁边,一名圆
和他一起打入敌人内部的,还有一个杨宝。
两人按照王安的吩咐,一路尾随逃跑的苗四和魏豹,在他们被追杀得走投无路的关键时刻,忽然现身“救下”了他们。
在随后逃跑的路途中,两人又连续几次出手,挡住追兵,让苗四他们先走。
很快,他们便获得了苗四的信任。
等彻底摆脱追兵之后,两人才交代出“仗义出手”的原因。
按照王安给的设定,他们的身份是白河帮的小头目,负责带人从外面攻进赌坊。
可惜,最后由于少帮主薛涛的无能和狂妄,导致计划失败,白河帮一百多人近乎全军覆没。
这样的惨败,必然要有人承担后果。
可想而知,薛涛是帮主之子,肯定不会受什么惩罚,到最后,罪责就得全落在他们这些小头目身上。
黄束装出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说料定回去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两人商量一番,决定转投苗四麾下。
理由是:虽然金钱帮今晚覆灭,但,他们也见识到苗四以一敌六的风采。
两人连连称赞苗四雄才大略,威武霸气,假以时日,定能东山再起。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只有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才值得他们追随云云。
一番滚滚马屁,将苗四和魏豹拍得有些找不着北。
加之,这个理由的确挑不出什么破绽,何况两人对苗四他们还有救命之恩。
于是乎,黄束二人顺理成章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甚至,苗四看他二人身手犀利,为人也聪敏机警,直接就引为心腹,言语之间,处处带着客气,并没有多少上位者的颐指气使。
黄束笃定的口气,并没有打消多少苗四的疑虑,望着巷弄深处皱眉道:
“若不是追兵,刚才那声响又是怎么回事?”
“说不定,只是野猫野狗之类的,帮主你也知道,这种破旧的地方,难免有这些畜生出没。”
说话的杨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凌墨云已经配合他们追杀了几次,不可能再带人追来。
所以,不管是他,还是黄束,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一道娇斥便从巷弄拐角的另一边传来:
“狗贼,说谁是野猫野狗,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纳命来吧!”
黑暗深处,一点寒芒亮如晨星,星光迅速扩大,最终化为三尺冷锋,朝着四人极速杀来。
“不好!追兵又来了吗!!”
苗四和魏豹双双骇然变色,几乎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