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众人的见证下,新的契约正式签订。
韩嵩不愧是京城首富,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当场用银票结清。
只是交钱那一刻,他的内心却在滴血,痛得死去活来。
谁能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到最后,竟然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猜到了整个过程,却没有猜到这结局。
“哈哈不愧是首富,韩老板就是爽快,本宫喜欢,你这个朋友本宫”
王安让郑淳收下银票,拍了拍韩嵩的肩膀:“还是不交为好。”
韩嵩觉得胸口被捅了一刀,忙用手捂住,哭丧着脸:
“殿下,老夫一下失去一百二十万两,你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这心脏心脏受不了。”
“韩老板别这么想,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那可是你家的祖地,花这么多值的。”
王安目的已经达到,就准备离开,拱手道:“此间事了,本宫不宜久留,就祝韩老板寿比南山、财源滚滚,告辞。”
云裳手捧着韩嵩的一份赔礼,见状也跟着告辞:“韩老爷,表演已经结束,奴家也该告辞了。”
“这,这殿下和云裳大家难得光临,为何不多留片刻?”
韩嵩说着违心的话,正要起身相送,身旁的韩云帆却拉住他,小声嘀咕道:“爹,咱们家可砸出去一百万二十万两,你就甘心让他们这样离开?”
韩嵩气急败坏瞪了他一眼,同样压低声音:“你以为我不想,他是太子,谁敢拦?”
“谁说要拦他,我是想起你的教诲,做买卖不能吃亏,总得让他留下点什么”
韩嵩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眼珠转来转去,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首富连忙上前拦住王安,一脸讨好的样子:“殿下还请留步,老夫有一事相求。”
王安回过头,眯着眼笑:“哦?莫非韩老板还有什么好买卖想要照顾本宫?”
韩嵩打了个哆嗦,慌忙摇头:“哪有什么买卖,老夫那点家底,都快被殿下掏空,是是别的事情。”
“哦?”王安静等下。
韩嵩连忙道:“老夫听说,前段时间百花会上,殿下了为云裳大家,曾在诗词比拼上力压京城才子,才高绝,冠盖京华。”
“所以呢?”
“所以,老夫今日寿诞,能否请殿下赐老夫一幅寿联,以供将来瞻仰?”
大儿子说得对,韩嵩从来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主,算盘一直打得啪啪响。
尤其,王安从他手中拿走这么多钱,他不薅一把回来,终究不甘心。
这次为了设计云裳,他事先调查的资料中,就有王安才惊人的信息。
韩嵩刚才灵机一动,就想借着寿诞的名义,让王安留下一副墨宝来。
只要他愿意,以他在百花会上展现的才,再加上他的太子之名,这副寿联,价值肯定不会低。
大炎的上层,向来就对皇族的东西趋之若鹜。
尽管这副寿联,永远不可能达到一百二十万两那么夸张,但,好生包装一番,卖个几万两,让大出血的韩嵩含泪添包也不是不可能。
韩嵩望穿秋水,甚至有些卑微地注视着王安。
我都这样哀求了,你好意思不答应吗?
王安目光玩味地看着他,片刻后点点头,成全了他的愿望:“也罢,看在韩老板送了本宫一份大礼的份上,本宫姑且送你一联。”
韩嵩大喜:“多谢殿下,多谢殿下。”立刻吩咐下人,送来最好的房四宝。
韩嵩亲自为王安
“殿下请。”
“那本宫可就献丑了。”
王安拿起玉管做的毛笔,周围的宾客纷纷伸长脖子。
他们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纨绔太子,是不是真像韩嵩说的那样,有真材实料。
然而
“一二三四五六七,这这也算是对联?”
众人全都看呆了,这不就是七个数字吗,这也能叫有才?不少人嗤之以鼻。
写完首联,王安丝毫不磨叽,紧接着尾联跃然纸上。
“孝悌忠信礼义廉。”
相较于首联的无厘头,尾联寓意美好的德行,至少看起来还勉强像回事。
“这,对仗一点都不工整,这也能算是对联?”
“嘘,管那么多干嘛,最重要的是,这是出自太子之手,而且,就这尾联,简直给足了韩老爷面子”
人们的神情越发轻蔑和不屑。
莫说韩嵩远远达不到这些品德,堂堂当朝太子,如此讨好一个京城首富,终究让人觉得不齿。
王安仿佛看不见周边的反应,搁下毛笔,将两幅对联拿起来,吹了吹墨迹,随后交给韩嵩:
“韩老爷,拙作可还满意?”
“满意,真是太满意不过,殿下如此赞誉,老夫实在是愧不敢当,受宠若惊啊。”
本来韩嵩还在为首联的七个数字而恼火,没想到,转眼王安就送给他这样一个尾联。
这简直是把人夸上天了啊。
以后谁还敢在背后议论,他韩嵩是一个自私吝啬,唯利是图的吸血鬼?
看看人家太子殿下怎么说的,对联拿出来,啪啪打脸有木有?
王安笑容中带着几分莫名意味:“不不,本宫这副寿联表达的意思,句句发自肺腑,韩老板莫要谦虚。”
韩嵩笑得越发得意,连连躬身道谢:“多谢,多谢殿下厚爱。”
小爷可没有厚爱你王安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讥讽:“韩老板喜欢就好,哈哈。”
他随后转身,和云裳一起离开。
韩嵩带着宾客,一直送到门口,待人走后,正要转身进屋,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马车在韩府门口停住,下来一名面容硬朗、须发花白,身穿云纹锦袍的老者。
老者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穿戴簇新的少年随从,各自捧着一份礼物,用红布包裹着,看起来分外喜庆。
当着众人的面,老者从容不迫地登上台阶,双手作揖,向韩嵩施了一礼:
“宣州郑端,特来为韩老爷祝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