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双手叉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在郑淳和彩月的双重保护下,大摇大摆走到门口。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出于礼仪,杨代善带着一帮御史,后退一步。
正好衣冠,齐齐拜下。
王睿似笑非笑,象征性躬身颔首。
他们身后的五千正义之士,一时也没了声音。
“殿下”
狄云刚准备汇报情况,便被王安摆手制止。
只见他笑容挂着一丝戏谑:“不必说了,本宫又没聋,怎么可能听不见。”
转过身,看了眼刚站直的杨代善和王睿,又看向他们后面汹涌的人潮,讥讽道:
“呵,你们还知道本宫是太子,摆出这么大阵仗,到底什么意思?”
“殿下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先礼后兵,礼行完了,接下来,就该兴师问罪了。
杨代善指着会场里面,义正言辞地道:“殿下那日,在金銮殿上怎么说的?”
不等王安开口,继续道:“要把百花会,办成百姓人人称颂的大会,可有此事?”
“没错。”王安点头。
对面的王睿,嘴角勾起戏谑。
蠢货,还敢承认,这不是当众打自己的脸吗?
果然。
听王安这么说,对面的人群,个个露出嘲讽的神色。
要是百姓人人称颂,还有今天这场大游行吗?
就连狄云等骁骑营的人,眼底也闪过一丝讶然。
尽管他们不认同示威人群激进的做法。
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些人说的一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边疆将士在流血,南方百姓在挨饿。
这个时候,京城却举办百花会,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历朝历代,对于这种事,无有不抨击者。
尤其他们还是军人,更加感同身受。
不过,就算认同部分道理,他们也不会站到对方一边。
身为职业军人,当前的第一要务,依旧是维持好秩序,保护太子,确保百花会的顺利进行。
“殿下承认就好。”
杨代善等的就是王安点头,按捺住心中的喜意,开始发难:
“显然,殿下如今并没有做到,所以,未免天下百姓非议朝廷,百花会必须终止。”
“呵,你说终止就终止?”
王安顿了顿,不怒反笑:“请问御史中丞杨大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没有说到做到?”
杨代善往后一指,面露讥讽:
“难道,这些示威的百姓还不够吗?”
这五千人,才是他理直气壮的根本。
王安扫了眼,不以为然地笑道:“呵,你说这些人,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临时找的群演?”
顿了顿,扭头看着王睿:“才几千人,本宫记得,你的流民营地,好像还有一万多人。”
“为何不全都拉来?那样子,声势才会更加壮观,肯定能直达天听。”
“太子什么意思,莫非以为,这些百姓是本王找来的?”
王睿脸色沉下来,很快又收敛起来,回头笑着问道:
“各位百姓,太子说,你们是本王请来的,谁有勇气,告诉他真相。”
眼看众人犹豫,又补充了一句:“各位不用怕,有本王和杨大人在这里,任何人,也休想伤害大家。”
“今天,我们就要当着太子的面,当着千万人的面,喊出大炎百姓的心声:国烽烟急,稼樯百余一惩罚纨绔太子,取消百花会”
听到人群中,有人上蹿下跳,王安给郑淳使了个眼色。
也不见郑淳有什么动作,便如一只鹞鹰般扶摇而起。
脚尖轻点,如蜻蜓点水般,从众人头顶掠过,落入人群中。
片刻后,他又再次跃了回来。
只不过,手里却多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俘虏。
“孙助教!”
“大胆,还不放开先生!”
“你可知道,先生的身份”
等看清书生是孙彦后,国子监上百监生,顿时炸了锅。
而孙彦,仗着有这些学员支持,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死阉人!还不放开我,我是国子监助教,岂是你可以抓”
啪!
话还没说完,突然挨了记重重的耳光。
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
孙彦半边脸被打得通红,扭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安。
似乎没想到,当着示威的人群,王安还敢公然行凶。
不知是被打蒙了,还是心里被吓住了。
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王安拍了拍手掌,仿佛只是做了件无足轻重的小事,眼皮都不抬:“敢在本宫面前煽风点火,这一巴掌,只是警告。”
“再有下次,若是缺胳膊断腿,本宫可不负责。”
孙彦瞳孔剧烈收缩,身体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他本就是个投机者,又能有多少骨气。
若不是还有恵王撑腰,此刻说不定早就跪下去,向王安摇尾乞怜了。
倒是杨代善,再次抓住王安的把柄,厉声喝道:“太子殿下,你如此公然恐吓,是想堵住天下幽幽众口不成?”
“冤枉啊,杨大人,本宫恐吓什么了,本宫只是好意提醒而已。”
王安伸手在孙彦脸上拍了拍,笑眯眯的样子:“快,告诉杨大人,本宫是不是一片好意?”
“这,这”
孙彦眼里闪过惊慌之色,哭丧着脸。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了,从此声名大跌,被天下人耻笑。
不说,王安刚刚那一巴掌,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他可不想再尝试一次。
心里正后悔不迭,却见王睿站出来,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帮他解围。
“太子,我大炎龙族,贵为天潢贵胄,最应该讲究大度和气量,你如此咄咄逼人,不但有失风度,也非君子所为。”
呵呵,终于坐不住了吗王安丢下孙彦,抬头看着王睿,讥笑道:
“你这位司农寺骚卿,不在田间锄草施肥,好好贡献你的金坷垃,跑来这里多管闲事,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
王睿脸色一变。
这家伙是属狗的,见人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