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黄的,你要将我妻子送进教坊司,问过我徐渭了吗?”
徐渭身材并不高,站在黄绍面前,还矮了半个头,可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
甚至,还隐隐压制。
“”
苏幕遮、苏荣、二婶和苏玉珠。
熟悉徐渭性格的他们,脸上全都带着惊愕。
敢跟黄绍这样讲话,这还是苏家二房那个懦弱赘婿?
到底谁给他的勇气?
王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徐渭。
直觉告诉他,这个苏家赘婿身上,可能隐藏了什么秘密。
黄绍冷冷盯着徐渭,脸色逐渐化作阴狠,指着徐渭的鼻子:“小子,凭你个苏家赘婿,也敢这样和本公子说话?”
“立刻给我跪下认错,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一家不客气!”
苏荣一家吓坏了,全都瞪着徐渭,都怪这个废物,差点让事情不可收拾。
苏玉珠当即怒吼:“徐渭,还不跪下,给黄公子道歉!”
徐渭冷笑,脸上全是不屑:“就凭他,区区一个县丞的儿子,也配让我道”
啪!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打人的正是苏玉珠,用嫌弃的冷眼看着他,语气霸道:“我叫你给黄公子道歉!”
“玉珠,我可是在保护你。”
徐渭刚说了一句,啪一下又被抽了一把掌。
苏玉珠气势汹汹:“这一巴掌,打你不长记性,你叫我什么?”
她成亲之后,给徐渭立过规矩,在家里,徐渭可以叫她的名字。
但,到了外人面前,徐渭必须改称她为小姐。
不然,被人知道她嫁给这么一个窝囊废,多丢人。
徐渭茫然又错愕,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下意识开口:“玉珠”
啪!
又一巴掌,苏玉珠越发盛气凌人:“这一巴掌,打你目无尊卑。”
“玉珠。”
苏玉珠再次举起手掌
啪!
响亮的耳光又一次响起。
只不过这次,她却没有得逞,反被徐渭甩了一巴掌,踉跄后退,嘴角溢出血丝。
苏玉珠捂着脸,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懦弱了三年的废物,居然敢当着父母的面打自己。
只见徐渭收回巴掌,脸上毫无半点愧色:“这一巴掌,打断你我夫妻情分。”
他扫了眼苏荣一家,从怀里丢出一张折纸,气势不断拔高:“我护你一家三年,三年以来,你们全家一再辱我,今日,我徐渭就和你们恩断义绝!”
苏玉珠捡起折纸打开,竟是一封休书,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嘴皮直哆嗦:
“好你个徐渭你敢休我,苏家再无你容身之地!”
“用不着你操心。”
徐渭冷声道:“你们一家只需记住,之后可别后悔!”
二婶上来扶住苏玉珠,指着徐渭,怒不可遏:
“反了反了,苏家赘婿敢噬主了,即日起逐出苏家,滚!离了苏家,我看你怎么活!”
“呵呵,你们一家,算什么主人?”
徐渭冷冷一笑,整了整衣衫,直接走到苏幕遮面前:“苏家主,我想和你谈笔交易。”
苏幕遮惊疑不定,只觉得徐渭仿佛换了个人:“谈什么?”
徐渭倨傲道:“很简单,与其你嫁给黄绍,还不如嫁给我,我向你保
“前提是,你嫁给我之后,苏家要让我来接管。”
“”
苏幕遮惊呆了,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前脚才踹了妻子,后脚就当着前妻的面找女人,这也太荒谬了。
而且,大言不惭想娶自己不说,还开口就想接管苏家?
他哪里来的底气?
苏玉珠快要气炸了,这是打自己脸啊,当即发出恶毒的嘲讽:
“徐渭,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就凭你这废物,也想娶苏幕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
“哼!”
徐渭冷哼一声,回头瞪着她:“那他妈是从前,现在的我,可不是你口中的癞蛤蟆。”
言毕,便听到黄绍强硬的声音:“本公子不管你是不是癞蛤蟆,总之,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徐渭目光一寒,转过身,一字一顿:“你想找死!”
“是你在找死!”
两人争锋相对,空气中充满火药味。
精彩,当真精彩,这个苏家赘婿有点意思,我还没出手,你倒先端上了王安在一旁看得目不暇接,大呼过瘾。
就在这时
“小姐,禀告小姐,有客到访”
门子再一次火急火燎地冲进来。
王安扯了扯嘴角,又有人来?苏家今天还真热闹。
苏幕遮也很意外,皱了皱眉:“是谁?”
“哈哈老夫田匡,有要事前来,叨扰贵府,还请见谅。”
门子刚想说出来人,一名老者径直走进大厅,须发花白,气势威武,发出爽朗的大笑。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群挑担子的奴仆。
每支担子的两端,都挂着一串分量不轻的礼盒,红木制作,漆色艳丽,看起来就很贵重。
尽管对方不请自入,让苏幕遮有些不喜,但还是客气地道:
“田老先生,恕奴家见识浅薄,我苏家与老先生素未谋面,不知来此有何要事?”
没等田匡开口,黄绍疾步抢上来,一脸激动:“老先生叫田匡,莫非是刑部侍郎徐大人府中,那位老管家?”
“哈哈,没想到,老夫非官非吏,只是区区一个管家,竟也声名在外公子是?”
田匡捋须而笑,算是承认了。
“晚辈黄绍,内永宁县丞之子,平日经常听家父,提起前辈大名,是以一直记在心里。”
黄绍一副乖巧的模样,边行礼,还不忘偷偷回头,挑衅地看着徐渭。
似乎在说,小子,想不到吧,我老子和刑部侍郎的管家都认识,就问你怕不怕?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
侍郎虽然不及宰相,但也是朝中重臣,货真价实的三四品大员。
其家中总管,论人脉地位,绝不会低于一个七品知县。
这比自家老爹还高一截黄绍当然乐于巴结。
只是,他却没看到,徐渭嘴角一抹隐晦的嘲笑。
“永宁县丞?”
田匡垂目思索。
可京兆府下的县丞那么多,他哪知道永宁县丞是谁,正想随便敷衍几句
刚一抬眼,忽然眼角余光中,发现一个人影。
他立刻抛下黄绍,三步两步走到徐渭面前,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
“少爷,三年之期已到,大夫人病故,夫人正式上位,老爷特命老奴来寻少爷
“嘶”
“徐渭,你你是徐侍郎的儿子?!”
黄绍和苏荣一家倒吸凉气,全都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徐渭露出早有所料的笑容,嘴角一歪,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