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道:“话虽如此,可爷爷也是几十年如一日地过来的,怎会不知为君者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处理政务,又哪有时间多锻炼锻炼。昨日太医院的太医还说,我有些着凉了。”
他清了清喉咙,似乎喉咙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北夏皇紧张道:“那你怎么不留在宫里好好休息呢?这大冷天的还往外跑。”
苏羡看着北夏皇道:“一是因为爷爷在这里我想来,二是爹娘这里比我的宫里暖和。”
北夏皇嗫喏了一下嘴,有点感动,但又觉得不能轻易感动。
苏羡便问他:“爷爷,你有闲钱吗?”
北夏皇:“……”
看吧,虽然他诸多回避,但正题还是来了。
北夏皇沉吟了一会儿,道:“爷爷还是觉得你应该多锻炼。”
苏羡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怎么锻炼?”说着他还十分应景儿地打了个喷嚏。
北夏皇心头一紧,道:“阿羡你不会是真着凉了吧?”
苏羡道:“我还年轻,身体也健朗,这点小风寒不碍事。”
苏羡叹口气,又道:“想那寻常百姓家,家中父母难以办到的事,上头还有爷爷,孙儿就总喜欢去求爷爷。哪有爷爷不疼爱孙儿的,想方设法也要替孙儿解决难题。
“也罢,我们终究不是寻常百姓家。皇家的亲情本就要比寻常人家淡薄许多。”
北夏皇反驳道:“谁说的!不管在皇家还是寻常百姓家,亲情血脉都是不可割舍的,尤其是爷孙感情!”
苏羡看着他,道:“是吗?我小时候爷爷都不在我身边,我没什么事去烦扰爷爷,爷爷也没曾为我做过什么,而今我是有事想让爷爷帮我解决,但似乎也格外困难。”
北夏皇真是对这孙子又爱又恨。
北夏皇道:“我要是不想着你,我岂会让我的大皇子监国,而我千山万水地跑来看你?”
苏羡道:“那爷爷愿意出资帮我修缮宫殿吗?”
北夏皇嗫喏道:“上回你爹从我这里诓走二十万两银子,还不够吗?”
苏羡道:“那都是拿去用在该用的地方了。”
北夏皇道:“那你这次想要多少去修缮?”
苏羡道:“用不着十万两,八九万两应该就足够了。”
北夏皇脸一黑:“你说说八九万跟十万两差得了多少?”
苏羡又叹道:“果然谈钱都是伤感情的。爷爷若是不愿,就罢了。”
他又打了个喷嚏。
北夏皇赶紧把自个的披风裹在他身上,道:“你快进屋,别伤寒又加重了。”
苏羡十分失落,闷闷不乐的样子,北夏皇不忍心,便又道:“好好好,你说的爷爷都好好考虑一下。反正以后都是你的行了吧!”
苏羡抬起头,笑了笑,道:“谢谢爷爷。”
为此北夏皇肉疼了好几天,这一趟来看孙子,着实大出血了一场。
他在庄子上住着,无聊的时候偶尔还去街上逛一逛,回来苏折就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你的北夏去?”
北夏皇一听,火气就上来了,道:“这才多久,你就要赶我走了是吧?我偏不走!”
苏折道:“寄人篱下你也忍得。”
北夏皇道:“我在我儿孙这里,什么寄人篱下不篱下的,养我终老是你们的责任!你要是不赶我走,兴许今年年底北夏使臣来大楚,我就跟着一道回去了;你要是赶我试试看,信不信我就住在你家里了!”
沈娴打圆场道:“住吧住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北夏皇虽然来了庄子上有些日了,但沈娴发现他边界感甚好,不像在北夏时事事都要管,更像是将自己当做是个随心客,基本不会来打扰她和苏折的生活。
若是这般长久相处,也不是不行。
唯一一点就是,沈娴的肚子一日比一日见长了。
这样下去,怕是瞒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