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沈娴各种出奇招偷袭,到了晚上苏折都能非常不计较地搂她入眠,似心情不错地温声低语道:“阿娴,你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会满足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无比大度包容的语气,让沈娴有种他好像早就看穿了她的感觉。
沈娴抬起头看他道:“我想要什么你猜啊。”
苏折淡淡笑:“我猜不出来。”
沈娴气得一头扎他怀里用力地蹭了几下,道:“苏折,有本事你别被我逮到啊。”
沈娴很挫败,接连两天都没什么心情。
元宵节这日,有大臣家中办寿宴,热热闹闹,群臣们都趁着这个机会聚在一起乐呵乐呵。
毕竟最后一天假期了嘛。
明个大家就要上早朝了,谁知道在这个短暂的假期里谁又憋着满肚子的坏等着明天早朝弹劾呢。
等到了朝堂上,你让我不爽,我是说翻脸就翻脸的。
但是没想到,女君也来了。
大臣们多少有些拘谨,可是当沈娴端着一碟瓜子儿过来亲切地融入群体中时,大家又莫名地倍感放松。
今日苏折和苏羡也出宫了,只不过却没到这里来凑热闹,父子俩本身也不喜欢热闹。
他们就去了旧宅子里,等着沈娴去完场合后回来,和他们一起过元宵节。
彼时官员们都要站起来见礼,沈娴就让他们都坐下。
开场寒暄了几句,沈娴就道明自己的困惑,问道:“你们平时都是因为什么打喷嚏的?”
她的大臣们,鬼主意总是比鬼还多,她多方听取一下,总不会有错。
大臣理所当然地道:“鼻子受到了刺激就会打喷嚏啊。”
沈娴问:“怎么让鼻子受刺激呢?”
“太香太臭了受不了。”
“太呛太辣的也受不了。”
“还有痒的时候啊也会。”
沈娴一听,这些办法都试过了,它也不管用啊,便深沉地问:“就没有别的了?”
大臣道:“有。”
沈娴:“什么时候?”
大臣:“生病的时候。
尤其是忽冷忽热又流鼻涕,铁定打喷嚏。”
她也不能为了让苏折打喷嚏就让他生病吧。
大臣鬼点子就来了:“女君不是会医术吗,给弄点药,保准让鼻子痒得喷嚏不停的那种。”
“还有,往他鼻子里塞东西。
椒盐我看成,够刺激。”
“再不济,就往他鼻子里灌烟,我就不信他不打。”
沈娴揉了揉发紧的脑门。
大臣们见她这反应就知道那些不好使了,这时有一大臣以拳抚掌,兴奋道:“女君我有一个绝好办法,毫不费吹灰之力。”
沈娴一听,来了兴致:“我就是要这种办法,说来听听。”
大臣道:“你咒他啊。”
沈娴:“……”大臣道:“背地里咒谁,那人铁定打喷嚏。”
最终一通瞎聊,沈娴是一个好主意都没有收到。
她送完了礼,聊了一阵后,连宴席都没吃,就起身走了。
她还得回宅子那边,跟父子俩一起吃午饭呢。
午饭远比不上宫里那么精致丰盛,而是寻常人家的饭菜。
但那往往是苏羡最喜欢的。
他还记得上次去贺悠家中,就觉得他们家做的菜特别下饭。
管家听说他们要来,早早就让厨娘去买了菜。
苏折和苏羡进家门后,自行去了后院。
苏折进了书房,开窗,点了一炉香,烹了一壶茶。
苏羡透过竹帘窗户,可见外面一片四季常青的竹子。
不一会儿,管家就来请示,道:“大人,林子里应是有竹笋冒尖儿了,厨娘央我来问问,能不能挖一些做菜?”
苏折还没开口,苏羡就开始点头。
苏折便看他道:“你可想要去挖笋?”
苏羡再次点头。
虽然他以前一次都没挖过,但是他对这样可以亲自动手的生活日常特别的感兴趣。
而后苏折就让管家去拿篓子和镰刀来。
也不用厨娘去竹林里挖了,他带着苏羡去挖。
管家很快就拿来了工具。
一个篓子,篓子里放着两把镰刀。
苏折拎起篓子,苏羡跟在他身后,两人就一道进了竹林。
竹林里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地面上铺就了一层厚厚松软的竹叶。
两人要寻找新笋出土的痕迹。
有笋的地方通常会拢起来一点。
有的可以见到笋尖儿,而有的藏得隐秘,被竹叶给挡住了,就需要扒开一看究竟。
这时节正是春笋最嫩的时节。
从前苏折都是亲自打理这片竹林,他向来知道怎么发现笋迹,在教给苏羡以后,苏羡就自己拿着把镰刀去找。
他很快上手,一找一个准儿。
并且十分的乐在其中。
他耐心十足,用镰刀把笋儿完完整整地刨出来,没多久就装了满满的一篓子。
随后他拎着篓子出来,到前院洗洗手上的泥,然后开始处理这些小家伙。
当沈娴回来时,一进大门,就看见苏羡坐在前院里剥笋。
苏折见他喜欢做,便没有分去他的兴致,让他自个儿一个人做。
他拿上一颗笋,一层层剥去外衣,最后把里面白白嫩嫩的笋尖儿给剥了出来,一只一只干干净净地放在盆里,和他匀称素净的小手很是相得益彰。
沈娴好奇地蹲过来,问:“这些都是谁弄来的?”
苏羡道:“我和爹去后面竹林里挖来的。”
沈娴见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很神奇的,自己看着看着居然有些手痒,然后就也拿了笋子来剥。
娘儿俩剥好了一盆,厨娘笑呵呵地过来端走,拿去厨房下菜。
苏羡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同时沈娴也莫名其妙的有这种感觉。
于是不一会儿功夫,娘儿俩就再度拿了篓子一起钻进了小竹林。
他俩在竹林里满地找竹笋,恨不得把这片竹林都挖个遍。
苏折就站在青竹边,看着一大一小娘儿俩兴奋地挖。
他目光落在那蹲在那丛竹子角落里的女子身上,她留给他的侧影纤细,发丝垂落腰际,他仿佛能看见她眼里跟挖宝似的闪烁着的灼灼的光。
苏折问:“挖这么多吃得完么?”
沈娴道:“你竟然还担心这个问题。
哪有吃不完的,咱们家这里的人吃不完,还有贺悠家,连青舟家,茯苓家,岂有吃不完的。”
顿了顿,她又道:“这片竹林不得打理么,要是不管它们,资源总共就这么一点,等又长出了新竹,不是更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