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凉脚下顿了顿,没有回头,却回应她道:“我知道,但我还是不想放弃。我想要找回来的,不仅是丢失的曾经和往事,还有丢失的我自己。”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错着。
就算沈娴不爱他,也不要紧。
他知道以前自己,也曾拥有过。
沈娴觉得秦如凉疯了。
要是和她做战略上的伙伴,那她是相当愿意的。可要是牵扯到了感情,就让人无比头大。
在回来的一路上,秦如凉没再阻止沈娴和苏折亲近,她还以为秦如凉是醒悟了,想通了,放手了。
可没想到,竟又这样纠缠不休。
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况且那也只是以前的沈娴和秦如凉之间的事。
沈娴之所以选择揭开真相,只是想让秦如凉好好看清柳眉妩,也为以前的沈娴洗清冤屈。
现在想想,那些过往真相又重新点燃了秦如凉的斗志,好像还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了的节奏,真是有些亏。
沈娴把自己的嘴擦了又擦,擦得比昨天还要红肿。回过头来看见玉砚还傻傻的,不由板着脸道:“丢魂儿了?”
玉砚回了回神,无辜地望着沈娴:“啊?”
“方才看见秦如凉畜性大发,你在边上看着作甚,怎么不拦着他?”沈娴问。
“奴婢……奴婢……”玉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满脸通红,“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是,她一个小丫鬟,平日里就知道照顾主子,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哪里经历过男女之事。
就方才那一幕,光是叫她看着就脸红心跳,觉得光天化日有违礼数,心里只念叨着非礼勿视去了,哪里还顾得上上前来阻拦啊。
况且就连玉砚也感觉出来了,现在的将军对公主,没再有半分恶意,他只会对公主好。就连这突如其来的强吻,也只能让她感觉到将军对公主满满的爱意。
玉砚私心里觉得,这总比那个姓苏的要好。
沈娴也没与她计较,只道:“下次反应利索点,别叫这等贱人得逞。”
“连公主都没反应及时,就更别说奴婢……”玉砚话还没说完,沈娴一道眼神看过来,叫她及时打住了嘴。
沈娴道:“你还是去打水吧。”
“公主,打水做什么呀?”
“漱口。”
玉砚嘀咕道:“只是亲了一下而已,奴婢觉得用不着漱口……吧。”
沈娴又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她扭头就往外走,又道:“公主稍等,奴婢这就去给公主打水来!”
沈娴瞅着玉砚的背影,怎么有种自家丫鬟快要被别人家给拐跑了的感觉。
很快玉砚就打来了水,沈娴站在屋檐下,一遍又一遍地漱口。
玉砚在旁道:“公主,够啦,你这都洗了多少遍了……再洗,奴婢担心嘴皮都要被你给洗破了。”
沈娴嘴里包着水,囫囵道:“不行,我还得再洗洗。”
沈娴不厌其烦地洗漱时,玉砚便在旁边碎碎念了起来:“其实,奴婢觉得洗心革面以后的将军,也挺好的。”
沈娴没空理会,她便又道:“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将军肯回头,那是千金难买的。”
“现在柳氏不在了,就只有公主一位将军夫人,将军又如此对公主死心塌地的,奴婢觉着,怎么都比外面某些人强……”
沈娴吐了水,侧头来斜睨着玉砚。玉砚一哽一哽的,停住也不是,继续说下去也不是。
沈娴挑眉道:“秦如凉真有那么好哦?”
一提这茬儿,玉砚就来劲了,道:“那可不是,对公主关心备至,再也没有第二人了。以前将军那是被柳氏骗了迷惑了,但现在将军清醒了,光看他对柳氏的态度坚决,就说明他已经改邪归正了。”
玉砚瞅了瞅沈娴,试探道:“要不,公主再重新考虑考虑?”
沈娴问:“那厮给你什么好处了,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将军没有给奴婢任何好处呀,也没给奴婢灌什么迷魂汤。”
“那你还这么卖力地帮他说话。”沈娴道,“你是什么时候叛变到他那头去的?”
“奴婢也只是眼见为实,实话实说嘛。”
沈娴眯了眯眼,“你要真觉得那厮这么好,那我把你指他那儿去伺候着?”
玉砚一听,着急了,跺了两脚:“奴婢一心为公主着想,公主还取笑奴婢!奴婢是哪里也不会去的!”
沈娴把杯子递给她,“再舀杯水来。”
方才秦如凉在时,崔氏没在池春苑里。眼下回来池春苑,见气氛有些微妙,道:“公主漱口做什么呢,时辰尚早呀,这是要上床休息了么?”
沈娴还没来得及交代玉砚,今天秦如凉干的混账事最好不要让崔氏知道。
哪想玉砚这回反应却比谁都快,沈娴不及阻止,就听她张口道:“方才将军来过了,眼下公主正漱口洗嘴呢。”
崔氏愣道:“将军过来和公主漱口……有什么关系?”
“那个,玉砚你进去……”
沈娴话没说完,玉砚又顺溜溜道:“将军来时亲了公主。”
沈娴扶额:“玉砚你话太多了。”
崔氏大惊:“亲了公主?玉砚你怎的任由将军轻薄公主?!”
玉砚道:“将军和公主现在还是夫妻,这应该算不上轻薄吧?奴婢觉得挺在情在理的。而且将军那般威武高大,公主尚且抗衡不过,奴婢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呢?”
沈娴满脸抽搐。
这个嘴不把门的玉砚哟!
三两句话,底儿全交了。
崔氏最初是苏折派来的人,自然是向着苏折的。她知道了,等于以后苏折也有可能会知道。
不是沈娴心虚,她一点也不想让苏折知道。
她觉得和秦如凉有这样的牵扯,本就是很窝火憋屈的一件事了。
崔氏看着玉砚,叹道:“你……唉,真是糊涂!”
玉砚道:“我没糊涂,我清醒得很。只怕糊涂的人是二娘吧。”
崔氏没理会她,紧张地看着沈娴,关怀道:“将军可有为难公主?都是奴婢的错,早知将军会来,奴婢理应守在院中。”